暴風呼嘯在皚皚雪山之中,亙古不變的冰雪籠蓋在山體之上,在淩冽中它已經靜靜保持了千年的寧靜。
但,在這雪山之下卻並不平靜。
“這次還剩幾個?”穿著黑色勁裝的人站在雪山地下架起的棧道上,奇異的符號印在他上衣的背麵,那紋絡像是一個被異化的古文十字。
“回大人,還剩一個。並且,”他身後的人頓了頓。
“有話就說。”
“並且,他已經開始進行血脈的融合,那邊已經申請了下一步的進行,上麵已經批準了。”
黑色勁裝的人笑了起來,說道:“下一步?!嗬,還真是心急,上麵那幫人看來現在過得很是難受啊。走,去看看。”
“是,大人。”
這是一個巨大的人造地下洞穴,無數的棧橋鏈接在各個洞壁之間,來來往往的人舉著火把行走在棧橋上,他們的衣裝或有不同,但無一例外的,背後印著白色的十字形的標誌。而整個洞穴下麵是一道深淵,深不見底,還有一種令人心悸的感覺從下方傳來。
誰也不會想到,在這與世隔絕的茫茫雪山之下,還存在著這麼一群人。
火把的光透過圓鏡將整個洞室照的如同白晝,一方水晶般的方形容器像一具棺材擺放在洞室中央,一陣陣寒意從容器中透出,使得洞室內寒氣徹骨,洞壁上結了厚厚一層冰霜。
洞室地麵刻畫著布滿整個洞室地麵的陣圖,深藍如墨的液體在陣圖邊緣的四個空洞湧出,流過陣圖的紋絡蔓延上水晶容器,在容器壁中的曲形管道中流淌而過,像血管一樣,密密麻麻將容器包裹起來,最終流向容器中心。
那裏,躺著一個赤裸上身的少年。少年閉著雙眼,安靜的躺在水晶容器裏,像一個雕像,一動不動。
男孩浸沒在藍色液體裏,那種冰寒的液體滲入他的體內,又不斷被補充。那些液體混合進他的血液裏經過他的心髒,那裏,是整個洞室內寒氣的來源。
“七號狀態很穩定,這一批裏,隻有這一個還算能交代的過去。”
“還交代的過去,我說啊,駝子,你再不行,我聽說上麵可要換人了。”黑色勁裝的人說道。
被稱作駝子的人站在他身邊,全身隱匿黑袍裏,寬大的長袍反襯著他羸弱的身形,他佝僂著腰身,所以隻到身旁人的腰間高度,總是有一股陰測測的氣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
“你再說一句駝子。我就把你變成我這樣。”駝子敲了敲他臉上的羅刹麵具。”
無常連忙擺手,“別別,老爺子我錯了還不行。”
“無常,你有功夫在這閑逛,還不如清理下外麵的蒼蠅。”
無常笑了笑,“哪用的著我出手啊,自會有人收拾他們,光頭那小子正在那築京觀,正愁找不到人呢。”無常話鋒一轉又問,“聽說上麵已經讓你開始第三階段了?老人家,這回能不能讓小子開開眼。”
“你要是管好你的嘴就行。”駝子冷哼一聲說:“真不明白上麵為什麼讓你個嬉皮笑臉的家夥來幫忙。”
“沒辦法,誰讓我送禮送的少呢。就給我發配這來了。”無常攤開手,一臉幽怨的表情。
駝子沒理他,向旁邊侍衛一招手,一個侍衛走上前來,手中端著托盤,托盤中是一個精致小巧的瓷壇。
駝子打開瓷壇,從中拿出一方由玉石打磨而成的玉盒,其上繁雜密集的紋絡令人眼花繚亂。
駝子將玉盒舉到無常的麵前,笑得不懷好意,“來,你不是想開開眼麼。”
“這是熒惑麼?”無常問。駝子的笑聲從麵具下傳出來,笑的讓無常有些發毛,“你自己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得到他的應允,無常接過玉盒,沉吟一下,輕輕翻開玉盒。
剛剛打開一道縫隙,驟然間,鋒利的氣場如刀,從那一道縫隙中迸發而出,隱約中,血氣帶著兵戈交鳴,撲向無常的麵門,無常目光一凝,那一瞬間,他脖頸一歪,避過了那銳利的鋒芒,同時關上了玉盒。但那道血氣仍舊在他臉上留下一道滲血的傷痕。
“浩劫。”無常緩了好久,從牙齒中擠出兩個字。手中的玉盒仿佛一下子變得千斤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