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草雙手抓藤,向上攀了一段,雖然沒感到太吃力,但聽到山藤枝叉處發出要斷一般的響聲,他心裏更加害怕起來,不敢再攀,用腳蹬一下崖壁,像蕩秋千一樣在壁前蕩幾下,待蕩到洞前忽然鬆手,這樣,他就重重地摔倒在洞前蛇尾旁邊。
他絕望地坐在地上,垂頭喪氣、悲泗淋漓。心裏想,吃虎膽力大如虎,吃蛇膽攀爬如蛇,全胡扯。看著身邊的死蛇,想到食過蛇膽遭受的痛苦,頓覺委屈萬分。
這時山藤被剛才那樣一扯一蕩,已經離岩邊二丈多遠,再也無法夠到,攀藤找雲梯的希望徹底沒了。難道真的天要絕我嗎?他衝著群山呼喊一陣,感覺太累,倒在岩石上哭了起來。
風吹來,身邊被鷹啄爛的蛇尾發出股股腥臭,他想,待我死後,一定也會落的像大蛇一樣下場,全身嫩肉都會被鷹啄光,到頭來還是落得個屍骨無存,早知道這樣,那天晚上就直接跳到穀底得了,還省得受這麼多天的折磨。
甘草狠狠地看著這兩隻鷹,想到將來進入它們肚裏,不由對它們一陣憤恨。大鷹掠崖擊空,自由盤旋,讓甘草憤恨的同時又好一番羨慕。無論山有多高,峰有多險,這長膀子的家夥都能到達。對了,聽村裏的人說,如果學到高超的武功,也能像鳥雀一般飛沿走壁。這洞上有字,洞內有刀,如果山藤那邊沒有雲梯,所來之人定是武林高手,唉,我若有機會,也一定學點武功,哪天再遇到這般絕境,也好脫險。
看著大鷹出了會神,忽然眼前一亮,想到,這鷹的個頭這般大,一定能托得動我,我想法子抱住它的腿,讓它帶我飛離,它總會飛累,累了便會落到地麵,那樣我豈不得救?想到這裏他又是擔心,這鷹個頭雖大,如果托不動我,那不就讓我連鷹墜入深穀?再說了,看它們樣子凶狠,我要是鬥它們不過,豈不被它們啄死?
想來想去,一時拿不定注意,思量半天,到最後甘草還是決定冒險一試。還是那句,隻要有一絲的希望,他都不會放過。他忍著腥臭,把身邊蛇肉上的血水悄悄抹滿一臉,然後躺在地上,慘叫一聲,接著抽搐不停、痛苦呻yin,過一會兩腿一蹬,僵死不動。當然,這一切都是裝的,他聽老人們說過,鷹的眼睛很尖,在高空翱翔時連田鼠也能看得仔細,所以他才做一下死前的基本動作來騙老鷹。還好他在村上常和夥伴玩這種裝死遊戲,此次表演實在是相當成功。
那兩鷹一直注意這邊,把這甘草裝死一幕看到清楚,鷹的智商當然不能和人比,它們見甘草那般之後一動不動,便越飛越低,到最後離這洞口隻有三丈開外,但它們卻不輕易冒險,“鳥為食亡”也是扯淡,每種動物都會把生命安全放至第一位的。
甘草聽得鷹翼呼呼掃風,微睜著眼看去,心裏駭然:乖乖,這廝可真夠大的!
但見它展翅長約半丈,全身褐色,頭頸裸出,脖子基部好長一圈白毛,胸前絨羽根根豎起,雙翼如刀,長尾如剪,雙爪似鉤,彎嘴似鐮。此怪鳥看似禿鷹,卻比禿鷹高大十倍,又像烏鴉,卻要比烏鴉凶悍千倍。
甘草哪裏知道,這怪鳥叫禿鷲,力大無窮,凶悍無比。當然,再凶猛的鳥也是怕人的。
兩隻禿鷲在洞前拍擊良久,還故意發出嗷嗷怪叫,終不敢輕意飛落下來。
甘草相當緊張,一點也不敢動彈,若驚走禿鷲,以後就別再指望裝死這招。這時飛來一隻雲雀,小鳥倒是膽大,竟落在甘草身上,婉轉叫了幾聲後,又飛到蛇尾處,啄食肉食。
那一對禿鷲看到這幕,便放心許多,小心落在崖沿,更是高高怪叫幾聲,然後緩緩向這邊探來,豎起巨翼,謹慎的一步一叫,腦袋也跟著一伸一縮。
甘藍見這鷹身高三尺,膽子卻這般稚小,心裏好笑,待那禿鷲一步步走近,他也一陣陣緊張起來,猶豫起來。心裏又想,這東西能不能帶得動我?若要不能掉下高空,那可完了。
前麵一隻禿鷲已到近前,張開一隻翅膀,竟扇向那隻搶食的雲雀,雲雀驚得飛身而起,誰知這禿鷲速快無比,利嘴一伸,便啄住雲雀。
甘草見這禿鷲的注意力在這雲雀那,不再多想,鼓足勇氣,猛抱過去。如此忽然之舉,嚇得禿鷲一聲驚叫,張大嘴的同時,那雲雀便脫險飛離。這禿鷲展開巨翼拍打地麵,直向崖邊奔去,甘草被拖在地,心裏又一陣緊張,本想鬆手,但已經來不及了,那禿鷲已經震著翅膀把甘草帶到了空中。
禿鷲本不能承受甘草體重,但因它食了黃蛇的半龍之肉,所以力大無窮,才能輕易地帶甘草飛到空中。禿鷲身在半空,雙爪亂蹬,企圖掙脫甘草,甘草此時像是海中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手抓一鷹腿,哪敢鬆開。禿鷲見彈蹬雙爪掙脫不了,便時而斜飛,時而轉騰,忽快忽慢,想把甘草硬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