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了,幾乎耗費了她所有的心力。每一天,她沒有像那些人那樣追求者光鮮的外表來包裝掩飾內心的空虛,而是盡可能地讓自己的眉宇間盡顯僅有的自信。可是事實,她還是無法擺脫那些糾纏著她的無可奈何。漸漸的,她學會了那一句‘因為我自卑,所以我冷漠’,學會了在人際交往時用沉默寡言來取代言辭閃爍,學會了在每一個熟悉或是陌生的人麵前擺出一副拒人千裏的傲姿,讓所有的美好事物與自己失之交臂……
第一個車站到時,許小雨隻是朝她擺了擺手便下車了。冷淺依依舊呆呆地坐在那個窗口處等待著那最後的一站,也是第一次坐完這一趟路途遙遠的列車。
回到夙願的時候,顧澤旭一身白襯衣休閑褲地裝束站在公寓區的大門口。冷淺依隻是微微點了點頭,便從他身邊越過。如果可以,她還是希望兩個人不至於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後天晚上,我在那個廣場等你!”
冷淺依淒然一笑,背對著他應道,“我不會去的。”
“我會一直等你。”
何苦,冷淺依在心中默念著,頭也不回地踏進公寓區。即使不看也知道那一雙清澈的眸子一直都沒有離開過她的身影,隻是這枉然的舉動隻是無形地增加彼此的負擔。
晚上,軒旻哲早早便回家了,還順帶把那位叫溫映夕的女孩子帶回了家裏。冷淺依先是怔了怔,天藍色的連衣長裙就是能讓那些被黑沉沉的職業裝折磨得像個小老太婆的女孩子如鳳凰涅槃一樣光彩奪目。
從進入屋子,軒旻哲似乎就已經知道她們兩人早已認識般連介紹也省了下來就把自己一頭栽進書房裏。直到吃晚飯的時候才露臉,冷淺依總是笑話他是‘國務院總理’日理萬機。軒旻哲也沒有生氣,隻道“家難養也!”
“對了,師傅你準備怎麼和師母過聖誕節啊?”溫映夕賊兮兮地看著軒旻哲。
軒旻哲頓了頓,看了冷淺依一眼,又把視線轉到溫映夕身上,“那宋伊駿怎麼跟你過?”
溫映夕臉一綠,悶悶道,“別提那個小氣鬼了,我才不要和他過聖誕節呢,簡直丟臉丟到家了!”
軒旻哲大笑了幾聲,冷淺依一頭霧水地看著他們兩人,歡樂融洽的飯桌,沉默不語的她,有種多餘的感覺油然而生。
飯後,溫映夕坐了一會兒便被宋伊駿的奪命狂呼給抓走了,空蕩的客廳裏隻剩下冷淺依一個人。窗外的法國梧桐在風中搖曳著,墨色的葉子不斷地拍打著迷蒙的玻璃窗。
晚些時分,軒旻哲從書房裏走出來,耐心地煮了一杯咖啡遞到冷淺依的麵前。香鬱的奶味夾雜在上等的黑咖啡裏麵,令人心神為之一蕩。
“為什麼不是愛爾蘭咖啡?”冷淺依有點小小的失落,軒旻哲煮得愛爾蘭咖啡比起外麵那些高檔的咖啡廳更加美味,可惜這人做飯的功夫跟自己不相上下,簡直是怪胎一個!
“咖啡喝多無益!”軒旻哲別過頭悶悶地應道。
冷淺依不解地看了看他那杯幾乎是黑漆漆的顏色,自己的就是在乳白色的牛奶上外加點咖啡調料,咖啡含量低得幾乎可以是負指數!
軒旻哲用著溫熱的手摸了摸她頭頂的秀發,抿嘴含笑著又往書房走去。
“別太勞累了。”冷淺依雖不及防地轉過頭說了一句極其普通的話,軒旻哲驚訝感動地朝她擺出一個欣喜的笑容。
也許這樣兩個沒有愛的人一起生活也不是一件壞事,冷淺依靜靜地倚著沙發沉思著。風小了,那法國梧桐的葉子也不再瘋狂地搖曳著,冬日的寒流被一扇扇的玻璃窗戶完全隔絕在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