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走進了房間,看著蘿絲有些紅腫的雙眼,她怎麼了?聽喬說,今晚在優尤昏倒之前,蘿絲和魯芙又起了爭論離開了大廳,所以當時才沒有關注到優尤的情況。蘿絲現在到底還有哪裏不滿意?還在鬧什麼別扭呢?卡爾皺起了眉頭,聲音低沉,“蘿絲,你哭了?”
卡爾提的好似疑問句,用的卻是平靜的描述,肯定的語氣。想來卡爾其實也都隻是隨口說說,並不能想要去了解,也沒太多心情想要去探究蘿絲真正流淚的原因,畢竟兩人都相處了那麼久,各自也都知道對方的性格,也明白他們彼此不論在思想方麵,還是在思考途徑方麵都區別很遠。而卡爾在蘿絲一貫的打擊挫敗之下,現在的自己也不抱著什麼期望能獨自體會出蘿絲的心態,自發的明白出來蘿絲與眾不同的想法。
蘿絲背過卡爾,低頭用手撫了撫臉,揉搓了下眼睛,雖然已經願意聽從母親的話,做好了要交付自己的準備,可蘿絲畢竟是17歲的女孩,逃避不了恐懼及羞澀,“沒有,卡爾,我沒有哭,你看錯了。”蘿絲停頓了一下,“卡爾,你找我有事嗎?是優尤醒了嗎?”
卡爾也不急著揭穿,也不願費神去分辨,隻想好好和蘿絲聊聊他們今後的關係,探出蘿絲的想法,這些對卡爾來說很是重要,“格林醫生給優尤的藥會讓她明早醒來,不用擔心。蘿絲,我來是有些事想找你談。坐這邊,我們聊會。”
蘿絲雖然很驚奇卡爾的提議,但還是乖乖的聽話隨著卡爾坐著。
“對於我們去到美國後,你有些什麼想法嗎?我母親已經在籌備所有的訂婚環節了,如果你有什麼設想,或者是說你有其他的什麼想法。現在,你都可以清楚的告訴我,”卡爾認真的目光注視著蘿絲,他真的很想清清楚楚的知道蘿絲對婚姻的打算。
卡爾就算自己現在是處於愛慕傾心優尤的階段,理智也不會允許自己忘記家族的責任、期盼,如果蘿絲沒有退婚的計劃,還願意和自己訂婚履行婚約,那麼就算違心,就算不舍,卡爾也絕對會斷了對優尤的情感的念想。
把這份情愫,深藏在心底也罷;讓它隨著時間,淡去記憶也罷,卡爾會忠心於自己的妻子,踏實的完全真心的對待蘿絲。不想牽涉到優尤、對優尤的保護是其一,另外,蘿絲畢竟也是卡爾自己當初的選擇。
可卡爾的心裏又隱隱含著另一種期待。
“蘿絲,我不希望你隱瞞你的初衷,就算你有了其他的想法,也可以直接告訴我,我不會怪你,但一定要說實話,”卡爾看到蘿絲的眼神中帶著不可置信的忐忑不安的情緒,安撫的笑著,“蘿絲,你不用去擔心你父親的債主,那位約克雷倫先生,在欠債還清後,我已經警告過他,他絕對不會把這事宣揚出去,不管你的決定是什麼,這些也都不會成為負擔。現在,我要知道的是,你是不是真心的想要嫁給我,完全沒有其它理由的逼迫。因為我需要一位知禮識意,能和霍克利家族進退與共、心甘情願嫁給我的妻子。”
蘿絲在卡爾說想要知道自己真實想法的時候,內心有多麼激動的想大聲的呐喊出,‘我不愛你,我們退婚約吧。’可卡爾後麵說到欠債的話,也直接敲醒了蘿絲,深深地遏製住了自己的瘋狂,如果自己真的是衝動的說出了心裏話,真的會讓自己和布卡特家全身而退嗎?卡爾那好麵子、無奸不商的本性會放過布卡特家,會放過自己嗎?
蘿絲暗地裏自嘲了一番,還在傻傻的期盼有什麼改變不成,前麵母親在房間裏一遍遍警告自己的話不是還在耳邊回蕩著嘛,隻要自己還是布卡特家的大小姐,隻要自己還是男爵的繼承人,按母親這控製傀儡般的安排,自己嫁給卡爾,嫁給其他人,又有什麼分別呢?自己不會有任何選擇人生的權利。
倒是卡爾,他今晚的用意是什麼,蘿絲絕不相信剛剛那話出至卡爾的真心實意,所謂卡爾的‘真意’應該重點在後麵欠債上吧,再一次的提醒自己是被母親出售的商品,再一次的檢查確認下牽扯住自己的木偶線吧,就是因為今晚自己沒有接受他的要幫自己購買珠寶,成為他專屬展櫃的‘好意’嗎?他還真是不放心呐。
蘿絲心裏默默的想著,是不是為了母親的‘安心’,卡爾的‘放心’,自己必須要放棄那隻在夢中才能獲得‘自由’的心呢?無可奈何的現實壓彎了蘿絲高傲的頭顱,那就如此吧,蘿絲竭力控製住對卡爾的厭惡和不屑,“卡爾,你母親安排的訂婚宴,我沒其它的提議,隨便好了,我隻用計劃下要帶去美國的東西就好。反正,我所有的事情,我母親和你不是都會處理好嗎?嗬嗬,其實,我想也用不著我多操什麼心了。”其實是自己完全沒有自由、自主的權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