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風華放眼四望,這內堂除了三麵土牆及一些陳設,別無他物,絲毫不見浮生道長口中的陳列室。正想到這裏,隻見浮生道長走到那尊小型赤腳鬼神像前,伸手輕輕轉動其底座。緊接著地麵開始微幅顫動,位於赤腳鬼神像後麵那堵牆發出了“唦唦”的石壁摩擦聲,在這震動下,牆上掛著的那副鎮魂大將的壁畫被震落到了地麵。
伴隨著較大的動靜,而與赤腳鬼神像後的那堵牆逐漸升起,一陣青綠色的光從逐步打開的縫隙中瀉了出來。直到完全打開,浮生道長口中的陳列室才呈現在眼前,一股難以名狀地幽深氣味隨之吸入鼻中。還沒等陳風華從詫異中回過神,就聽浮生道長急忙招呼道:“快隨我進來!”
看見浮生道長臉上露出的急態,陳風華緊忙跟上,眼前的青綠色光芒還沒完全適應,就進了陳列室。後腳剛踏進陳列室門,身後的石門又唦唦地滑落了下來,重重地合實。
陳風華眨了眨眼睛,不一會兒就適應了從陳列室內牆體發出的青綠色光芒,可當他看清楚朦朧的光芒後籠罩著的東西時,他又睜大了眼睛,顯得十分好奇,腳步也不由自主地靠近其中。
牆上不是別的,而是一張張刻在表麵的圖畫,這些圖畫似乎是被拓印過來,並不是原出處,可它們依舊有著色彩以及栩栩如生的肢體語言。陳風華湊近一看,這才發現上麵的圖畫是連貫的,每幅畫之間都有著一定聯係,圖上描繪的數種生物都有重複出現,大局一掃,發現它們似乎是在講述著什麼事。
“你知道上麵是什麼嗎?”浮生道長雙手背在身後,話語不緊不慢地響起。
陳風華來回望視,頓時察覺出牆上刻著的圖案似曾相識,那個8寸高的盔甲大漢不就是穿了衣服的赤腳鬼神像——鎮魂大將嗎!隻不過穿了馬甲的鎮魂大將看起來更咄咄逼人,雙手鼓舞著大錘凶神惡煞地與身前的三寸獨角小人打鬥,兩者看起來差距很大,但實力卻是不相伯仲,跳轉了十幾幅圖,還在爭相較量。
“這是鎮魂大將……”陳風華回答,可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自己跟著浮生道長來這裏可不是為了看這鎮魂大將的,雖然一時間被圖畫吸引,但他也沒忘了來這裏的目的,於是接著說,“但這些畫與聖光戰袍有什麼關係?”
浮生道長負手環視周圍,說:“你先將這裏所有的畫看完,答案自會在你心中見曉。”浮生道長似乎很喜歡賣弄關子,就是不願直接將所知道的東西告訴陳風華。
陳風華作罷,繼而又看起了畫,這一看便入了神……
昏黃的天地,時鍾的搖擺,他忽然感到自己仿佛已不在這個世界,而是穿梭回到了亙古之前,看著漫天的黃沙,嗅著風中夾雜的血腥氣息,那一個個身影……是廝殺,是搏鬥,是死亡……屍橫遍野,馬革裹屍,這是一場災難,是戰爭所帶來的災難……
陳風華肉眼在畫與畫間不斷地跳躍著,逐漸忘記了時間地流逝,他沉浸在畫中,似乎能夠感受到它的每一道刻痕在向他訴說著亙古的故事,這種感受就像是經曆過得一樣,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當陳風華的視線再一次跳轉,停駐在一個偉岸的背影上時,他徹底地呆住了。這隻是一個背影,再也沒有其他的東西,卻讓陳風華隔空產生一種惺惺相惜感,他仿佛能夠感受到這個背影主人當時的心境,那是一種難以訴說的感覺,陳風華隻能體會,但若真要分辨出這是一種什麼心情,或許隻有“失落”兩字能夠表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