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治瞧著餘子規抱著瓔珞而去,可是他卻無法在這個時候上前阻攔。她是他帶著進宮的丫鬟,眾人皆知,他又有什麼理由去阻攔。
況且現下是在西涼國,他是陪同使節大臣前來祝壽的,不可再挑起事端。
方才已經亂了分寸,他不能再不冷靜。
“容治!不要和餘相發生衝突!”北遼的使節大臣大步走到他身邊,不悅叮嚀。
“是!”容治應了一聲,大臣拂袖而去。
女醫官們已將帳篷收拾幹淨,空氣裏殘留著腥臭味,還有血腥味。
容治走近床塌,眼前依稀浮現剛才的一切。一想到瓔珞差點中箭死去,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沒有辦法失去她。
到底是誰!
到底是誰派的人?
容治下定決心,他一定不會放過那個傷害瓔珞的禍首!
西涼國的國王夜禎帶領親近的大臣終於狩獵而歸。
夜禎一歸營地,就從董妃那兒聽到了有人受傷的消息,“皇上,方才北遼國的使節容治抱著一個中了箭的女子歸來,隻是那中箭的女子正是餘相的貼身侍女。不過太醫已經診治過了,那女子如今平安無事。”
夜禎狐疑地說道,“餘相的貼身侍女中箭?”
“那女子名叫瓔珞。”董妃輕聲回道,“據容使節聲稱,是有人故意要暗害。”
居這裏是南山,這裏是皇家人狩獵的場所。
如今發生了此等嚴重的事情,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一個小小的侍女,就算是死了也不足為惜。可問題關鍵是這個侍女偏偏是餘子規的侍女,若是引起紛爭那可就不妙了。梁王朝泱泱大國,若是借此事情舉兵發起攻向西涼,那後果就不堪設想。
夜禎思忖了片刻,朝著一旁的徐公公沉聲喝道,“孤要見餘子規,還有那個使節容治。”
徐公公領命前往兩人的帳篷,將禎帝的旨意傳達。
太子夜恬剛剛回營,尚未換下戎馬裝,就奔進禎帝休息的帳篷問安。
“父皇萬歲!”夜恬單膝跪地。
“恬兒,你起來罷。”夜禎瞧著夜恬叩謝起身,他又是說道,“你來得正好,正巧發生了一件事,孤想把這件事情交給你辦。”
夜恬抬頭問道,“不知父皇所言何事?”
“孤一回營就聽說餘子規的貼身侍女中了箭,而且還是有人故意謀害。”夜禎幽幽說道。
夜恬挑眉,“兒臣一定找出那個賊人!”
帳篷的簾子又被人掀起,徐公公領著餘子規以及容治入了帳。兩人紛紛請安,夜禎從容說道,“孤已經知道那侍女中箭一事,現下把此事交給太子,由太子全權處理!你們有什麼疑問,就在此刻說個明白!”
夜恬繼而望向兩人,沉靜說道,“容使節,請將事情經過如實相告。”
容治神色無恙,不疾不徐地說道,“當時我追著一隻野兔進了一片樹林,遠遠地就瞧見有人騎著馬等候於樹林之中。我剛要上前,就看見有黑衣人躲在暗中射箭。我來不及阻止,她已經中箭。本來想要追上去,但是想著救人要緊,就沒有繼續追。”
“那黑衣人可有什麼特征?”夜恬凝聲問道。
容治黑眸炯亮,“特征倒是沒有,不過那賊人剛要逃跑,卻被我的箭刺傷了肩膀。”
“既然如此,那賊人一定還未出南山!”夜恬喝道,“來人!全軍加強守衛,務必要給本殿找到肩膀中箭擦傷的賊人!”
“是!”
容治輕輕微笑,那笑卻不知是嘲諷還是不屑。
自始至終不曾說話的餘子規終於開口,低沉的男聲靜詒響起,他微揚著一邊唇角,漫不經心的口吻漠漠說道,“太子殿下大可以下令讓全軍搜查,可是隻怕那人早就消失了。”
“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麼會消失!他若是在南山,那就一定找得到!”夜恬不甘示弱地迎上。
餘子規望著對麵而站的夜恬,意有所指地說道,“的確是會找到。”
夜禎聽著他們幾人談話,適時說道,“好了,餘相和容使節都先回去休息,這件事情太子會妥善處理!”
兩人也不多留,彎腰鞠躬轉身離去。
待他們走後,夜禎沉聲叮囑,“恬兒,此事可大可小,千萬不可出錯!”
“父皇,兒臣知道!”夜恬回道。
夜恬離開了帳篷,回到自己的營帳。
心腹幕僚早已在帳內等候,瞧見他歸來立刻迎了上去,“太子殿下!”
夜恬眯起眼眸,冷冷地說道,“動手!”
夜色漸漸黑了下來,本來是高興的狩獵賽,卻沒有想到橫生枝節。至於這騎獵到底是誰贏了,也沒有定奪。打來的野物還安然放置,恐怕是要等到這“暗殺”事件的真凶追查個水落石出後,才會宣布這魁首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