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薑蝶拖著沉重的步伐來到唱片公司。她渾身無力,頭重腳輕,整個身體好像已經不受自己指揮。昨天晚上,她從萬家的城堡走出來,一直沿著盤山公路走了大概3公裏才來到城市主幹道上。風很大,她的衣服又被扯破了,走在冷風裏沒多久就開始流鼻涕。等到她坐著公交車回到宿舍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已經在發燒了。
盡管如此,她還是掙紮著爬起來,坐了一個小時的公交車來到唱片公司。她要找到杜波,她要把一切都問個明白,也要把一切做個了斷。
杜波正在辦公室打電話,看到她立刻掛下了電話,怒氣衝衝地走到跟前,吼道:“薑蝶,你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你得罪了最不該得罪的人,你的前途全毀了!”
薑蝶心中早有準備,並不畏懼,帶著濃濃的鼻音說:“對不起,杜老師。你讓我做的那種事,我做不了。前途毀了就毀了吧。我今天來,就是要解除合同的。”
杜波沒有想到薑蝶居然是這副樣子,一時間有些招架不住:“你說什麼?解除合同?你不想出唱片了嗎?”
“用那種方式換來的投資,我不要。”薑蝶的聲音有些像要哭,“我隻想清清白白地唱歌,出不出唱片已經不重要了。”
杜波倒吸一口涼氣,在心中盤算起來。這個丫頭又傻又耿,確實不適合在娛樂圈裏麵打混。但是……他眯起了眼睛,淡然地說:“好吧。既然你這麼說了,我也不好再堅持。那就坐下談一下解除合約的事吧。”
杜波從文件櫃裏拿出了一份又一份的合約,扔在茶幾上,說:“這是你跟我們公司簽的經紀人合作條約;這是《愛的不是你》和《肖邦的畫像》兩首單曲的詞作者合約;這是兩首單曲的製作團隊合約;這是兩首單曲網絡推介合約;這是萬氏集團的風華文藝公司投資合約;這是徐少賢為你寫歌的合約……”
薑蝶愣愣地看著杜波扔出一份又一份的合約,心裏麵好像被棍子一記一記地敲打著似的,既感到痛心又滿是歉疚。其實,杜波在她身上真的花了很多的心血,她能夠感受到他是真心在栽培她。隻是他的方式卻不是她能夠接受的。
杜波扔完了合約,一屁股在沙發上坐下,說:“讓我們來算算你要賠付我們公司多少損失費和違約金吧!”
薑蝶吃驚地看著他,不敢相信他的嘴裏竟然冒出這麼一句話來。損失費和違約金?她從來沒有想過這些事,難道她不想出唱片了,她還得向他們賠錢嗎?
“公司的違約金寫明是100萬,兩首歌總共的製作和推介費用是20萬,徐老師那兒已交的定金是15萬,還有風華公司的違約金是200萬。”杜波機械地說著這些數字,好像一切跟他毫無關係似的,“總共應該是335萬。請一次性付清,我們還得趕緊跟風華公司結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