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個失敗者,不管是感情還是事業……”孫兆軒窩在星巴克的大沙發裏,整個人顯得憔悴而疲憊。那天在路邊攤,他確實是喝多了。事後回想起來,才發現當時的自己有多麼地失態。或許是那份明知道已經失去的痛苦牢牢地攝住了他的心,讓他無法再強顏歡笑,隻得露出猙獰而無助的本相。
薑蝶一臉誠懇地說:“兆軒,別這樣自暴自棄。”
“不過,無論如何,謝謝你幫我說情。”孫兆軒甩了甩頭,說,“我真是沒用,差點連工作都丟了。”
“兆軒,我們之間根本不必說謝。”薑蝶認真地說,“在我心裏,早就把你當成親人,當成兄長了。”
“嗬嗬,”孫兆軒苦笑了一下,說,“隻是不能當成戀人,對嗎?你心裏真正喜歡的人,還是他……”
薑蝶的內心泛起一陣酸澀,其實她對於孫兆軒不僅僅隻是朋友而已,隻是那份好感卻無法突破身份的界限,升華為愛那一類的情感。愛情終歸是一件令人捉摸不透的東西,有的人明明是很好很好的,卻偏偏是不喜歡;而有的人或許隻是一個眼神,一句話,便已捕獲了你的一生。
“兆軒,我……對不起。”薑蝶歎了口氣,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沒關係,對我來說,最重要的是你得到幸福。”孫兆軒幽幽地說,“他對你……好嗎?”
“嗯!他對我很好。”薑蝶用力地點了點頭,可是心裏麵卻生出些微的異樣。其實,他們已經有三天沒有見麵了。萬雨剛很忙,忙得不見蹤影,就連晚上也不來“紅館”過夜。她給他打電話,他隻是含糊地說有事;她去公司找他,秦凱說他已經好幾天沒有去上班了。
“小蝶,像他那樣的公子哥,未必會付出真感情。”孫兆軒看出了她故作輕鬆的表情之下那份無奈,說道,“你要懂得保護自己,別陷得太深。”
聽到這話,薑蝶暗暗苦笑,自己早已泥足深陷,沒有翻身餘地了。“兆軒,你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如果那家夥欺負你,欺騙你,記得一定來找我。”孫兆軒握了握拳頭,“隻有你的幸福,是我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手的。”
跟孫兆軒分別之後,薑蝶沿著蕭索的大街獨自走著。不想打車,也不想找人來接自己,隻是想一個人靜靜地,慢慢地走一走。
腦海中仍然回蕩著孫兆軒的囑托。現在,她與萬雨剛究竟算什麼關係呢?愛與被愛?包養與被包養?抑或是利用與被利用?有的時候,她幾乎分不清,他對她的那種態度究竟是喜歡,還是有著什麼難以言明的理由。
當他心情好的時候,可以為她做任何事情,包括低三下四、死乞白賴地纏著她,哄著她;可是,那種時刻總讓人感覺不真實,好像他們之間的感情明明沒有到那一步,卻直接就升華為如膠似漆的程度。而當他生氣的時候,待人又是那麼地冰冷、漠然,毫無情麵可言;甚至會放任她自生自滅,仿佛她隻是一件隨時可以丟棄的玩具。
這兩天的變化,就讓她琢磨不透。之前在巡回演唱會的路途上,他們之間的關係迅速升溫,她幾乎已經認定他們是情侶關係了。可是,回來之後他的態度立刻變了。這種變化不僅僅在於他忙得沒有時間見她,沒有時間接她的電話……而在於,他對待她的那種口吻,那種態度已經截然不同。他不再耐心地、有興致地跟她講話,更多的時候像是在應付著某件必須應付的事務而已。那種感覺就仿佛……仿佛他的心已經離開了。
天氣漸漸轉涼,薑蝶微微攏了攏身上的衣領,望著眼前在風中打轉的落葉。她曾經聽到過一些流言蜚語,說萬雨剛“寵幸”女星,一般不會超過一個星期。按照這個標準算來,她已經可以說是超時延期了。總是天真地以為自己是與眾不同的,以為他對自己是有一份不一樣的真情在,可或許麵對現實才是最可靠的。她薑蝶何德何能,憑什麼姿色或者才能,可以跟那些美貌的女星相提並論呢?她們尚且逃不過短暫戀情的宿命,她又為何覺得自己可以呢?當初願意站在賭桌前麵的人是她,那麼如今要為此付出代價的自然也是她。
她很喜歡某位歌壇天後說過的一句話:“願賭服輸。”
愛情,本就該是件心甘情願的事。
突然,外衣口袋的手機響了起來,是馮妮妮。
“小蝶,我剛才看見你咯!”馮妮妮大聲而歡快地喊道,“好甜蜜喲!”
“是嗎?你在哪裏看見我的?”
“你是不是也在嘉茂?跟萬總裁在一塊?”馮妮妮略帶著壞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