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一周過去了。葉康導演對戲的要求很高,經常沒日沒夜地拉著演員講戲、改戲,有時候還會把拍了一整天的膠片作廢,重新改劇本再拍。幾乎所有工作人員都累得筋疲力盡,幾位主要演員更是每天隻睡幾個小時,樣子憔悴到連化妝都遮不住。
這日深夜,剛剛拍完一條重要的片子,葉導突然大發慈悲,讓薑蝶、風蘭芳、還有男主角吳辰他們幾個回去休息,還再三叮囑:“回去必須睡覺,睡到臉色變好為止。”
薑蝶心想,這簡直是“把豬放回去養肥了再殺來吃”嘛,太慘無人道了。她跟風蘭芳和吳辰一一道別之後,搭一個劇組人員的車回到了“紅館”。
“紅館”仍然和她離開之前一樣,安靜、冷清,像一座被人廢棄已久的空堡。張嫂畢恭畢敬地出來迎接她,幫她把脫下來的外套拿去洗。
她裝作若無其事地問了一句:“這幾天,萬先生有來過嗎?”
張嫂愣了一下,諾諾地答道:“少爺他……沒有來過。”
她的心略略頓了一頓,覺得有抑製不住的失望之流悄然湧上來。除了上次他送風蘭芳來劇組的匆匆一麵,算起來他們已經差不多有兩周沒有見麵了。她不願意被張嫂看出自己的心事,便抬起頭步履沉重地往樓上臥室走去。
真累啊!回到家裏,才發現這些天有多麼地累。身上的每一寸肌肉都像被粗暴地拉扯過一般,又酸又疼;頭腦因為長期缺覺,昏昏沉沉,眼前似乎還能看到不斷轉動的圓圈……她好需要一張床,需要一張床……
推開臥室的門,順手按動了牆上的電燈開關。薑蝶挪動著艱難的步子,向浴室走去。誰知,沒走幾步,屋內的燈突然熄滅了,黑暗頃刻之間覆蓋下來,讓她心裏不由得一驚。就在她還來不及尖叫或轉身的當口,一雙溫暖的手臂緊緊圈住了她的腰肢,一個溫柔低啞的聲音在她耳畔輕輕說:“別怕,是我。”
熟悉的體溫、熟悉的男性氣息、熟悉的被緊緊擁著的感覺……不用說話也知道那個人是誰。薑蝶隻覺得心髒像是被人用力地握了一下,既有鈍鈍的痛楚也有暖暖的溫度,令人癡醉。頓時,她全身癱軟下來,任由自己靠在他懷裏。腦海中閃過了幾千幾百個念頭,喉嚨裏藏著幾千幾萬句想對他說的話,可到頭來卻什麼也說不出口,隻是輕輕地啜泣起來。
萬雨剛深深地歎了口氣,雙臂更加用力地抱緊她,把頭埋進她的頸項之間,低聲地說:“對不起……”
薑蝶哭得更加洶湧了,連日來壓抑在心頭的委屈和恐懼全部化作淚水,撲撲簌簌地往下掉。眼淚一滴一滴地打在他圈住她的手臂上,更加打在他的心裏。他把薑蝶的身體扳過來,在黑暗中慢慢湊近她的臉,輕輕地吻去她眼睛裏、臉頰上的淚水,吻住她仍不斷顫抖著、哭泣著的雙唇。
“你,你是不是不要我了?”薑蝶終於說出了自己最最害怕的事。
萬雨剛深深歎了一口氣,疼惜地說:“傻瓜,怎麼會?”
“如果你真的不要我了,能不能早一點告訴我?”薑蝶仍是不相信他的話,“我好早一點斷了自己的念想。”
萬雨剛用吻封住了她的嘴,有些生氣地說:“不許說這樣的話。我……需要一些時間。你明白嗎?”
薑蝶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把頭緊緊地靠在他的胸前,說:“嗯,我明白。隻要你跟我解釋,我都相信你。”
萬雨剛在黑暗中輕輕笑了起來,用手撫著她長長的發絲,說:“你可真是個傻姑娘啊!誰欺騙了你,大概會遭天打雷劈的吧?”
薑蝶撅起嘴,抗辯道:“我哪裏是傻姑娘了?喜歡傻姑娘的人才真的叫做傻!”
萬雨剛情不自禁地開懷大笑起來,一把將她淩空抱起,說:“好,那咱們就看看到底誰更傻吧?”
他把她放到床上,熟練地褪去她的衣服。然後,慢慢俯下身,開始耐心而細致地吻她,在她身體上每一寸肌膚烙下屬於他的印記。她被他吻得沉醉,吻得顫抖,在迷迷糊糊之間,她問:“雨剛,你為什麼喜歡我?”
他停住動作,認真思索了片刻,說:“因為你很笨。”說著,他好像覺得有些害羞,反而更加用力地深入她的身體,讓情.欲的浪潮將自己緊緊包裹起來。
第二天一早,兩人相擁著醒來,臉上掛著笑意,四周洋溢著甜蜜的氣息。他們互相望著對方的眼睛,有種“相看兩不厭”的融融氣氛。
“小蝶,昨天晚上,你好熱情!”萬雨剛抓住她裸.露在外麵的手,故作正經地評價道。
薑蝶羞得無以複加,把手縮回到自己的被窩,說:“沒有的事,明明是你欺負人。”
“我哪裏欺負得了你,都被你弄到筋疲力盡了……”萬雨剛舒適地靠在枕頭上,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今天不要出去了,我跟葉導打個電話,咱們在家裏待一天,好不好?”
“那怎麼行?”薑蝶脫口而出,再仔細想一想他話裏的意思,臉“騰”地一下就紅了,“你都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