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好熱!
渾身上下就好像是被放置在烈火中灼燒一般,焦灼,昏沉,難受,痛苦,不斷的刺激著有點迷糊不清楚的腦子。
豆大的汗水不斷的從額頭劃過,迅速的沒入頭部下的枕頭裏。衣服下的身、體更是早就已經濕漉漉的,渾身粘膩的感覺更是讓人難受萬分。
不適的扭動著身子,眉頭緊緊皺著,稚氣的小臉上麵一片痛苦,弱弱的呻、吟聲微不可聞的從紅豔得有些妖異的小嘴中溢出。
熱浪仍舊是一襲接一襲的,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不斷衝擊著,撞擊著,感覺整個人都暈乎乎的,頭腦似乎都已經有點不清楚了,昏昏沉沉的。
隻要輕輕一動腦中的抽痛就更是加倍的襲來。淩若馨虛弱的的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老天,好燙啊。
支撐著虛弱的身體,淩若馨艱難把蓋在身上的被子輕輕的掀開。
自己已經有很多年沒有發燒的吧!說起來還真的是有些諷刺和可笑,自己平時小心翼翼的注意著自己那本來就不是很健壯的身體。
注意著不讓它生病。因為家裏媽媽說了,費錢,姐姐說白癡才會總是發燒,至於爸,雖說不會責罵自己,但是卻也總是當自己不存在。可在淩若馨看來,還不如痛罵她一頓或者是打她一頓都可以,這樣至少還能證明,爸爸的眼中還有他。
可惜,這些從來都隻是淩若馨自己的幻想罷了!
自己似乎是自從小時候那次燒了五天的高燒過後,就再也沒有感受過這種強烈的不適感了吧。可也恰恰是那次的高燒毀了自己,連續幾天的高燒,當時的自己還能活下來阿公和阿嬤還有村裏的人都說,這就已經是奇跡了。
可她自己卻是寧願在那時候就走了,在那個時候就遠遠的離開這個世界。至少???至少那樣的話,自己可能會幸福一點。至少自己不用從小到大尷尬的活著,至少自己不用麵對像是雇主的父母,至少自己不用總是被雙胞胎的姐姐們嘲笑說是瘸子,是白癡,至少??????至少,自己可能會幸福有點吧。
“唉!”輕輕地歎了口氣,淩若馨準備下床,要是姐姐她們回來的時候還有沒飯吃,淩若曦幾乎可以想象接下來的日子是怎麼樣的了。
老天!
這怎麼是架子床。這是自己小時候在老家生活的那段時間才睡過的床啊。不過,自從自己十四歲那年,爸媽把自己接到城裏以後,自己從來沒有再見過這種床了。雖然她和喜歡,但是媽和姐姐都嫌棄這中床老氣,更不上時代。她也隻能歇了那份想要老家那架子床的心思了。
努力的抬起昏昏沉沉的腦袋看向四周,古舊的架子床,有點破舊上麵布滿補丁的被子,斑駁的牆壁,一把缺了條腿卻用石塊踮起的凳子,一個上麵滿是劃痕,油漆基本已是剝落的大衣櫃。
這是老家?
可老家早在幾年前就已經推到了舊房子,在本來的老地基上麵重新蓋起了一幢漂亮的小洋房了,還有著一個不算小的院子。
記得當時村裏人都特別羨慕阿公和阿嬤,都誇獎說他們養了個孝順的兒子,有良心,發達了之後還知道要孝順長輩,要拉扯兄弟。
可是又有誰知道,在這幢漂亮的房子是爸媽和叔叔嬸嬸們多少年的爭吵才蓋成的呢!
看著自己明顯縮水了好多的手,淩若馨閉了閉眼睛,努力的想讓自己鎮定下來。
事情似乎有些超出了自己的認知範圍和接受範圍了。自己的手常年的勞作,上麵雖然沒有達到老繭滿布的程度,但是卻也根本不可能像現在這樣白嫩,而且這手似乎小得有點過分了。
愣愣的看著自己的小胳膊小腿的,淩若馨感覺自己本來就有點遲鈍的腦子似乎更是不中用了。
自己這是重生了?小手不斷的揉捏著自己脹痛不已的額頭,淩若馨感覺自己的腦袋似乎有越來越重的趨勢。用迷糊得都快要成漿糊的腦袋思考著,淩若馨隱隱覺得自己現在應該是回到小時候的那次高燒了吧。
這是不是說自己以後可以不殘疾了呢?是不是說自己也可以像個正常人那樣生活,學習享受父母的關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