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的時候遇到村長老婆,“你幹嘛去啊?”
“嬸子,你知不知道張華的家。”
村長老婆嫉惡如仇,她一聽到惡霸的名字便無比反感,“難道你也要去幫他做法事?不過你最好明天再去吧,他們家太遠了,估計你走著到那裏也得第二天早上了。”
我聽從了村長老婆的建議,第二天一大早吃了一碗麵條便跟她借了一輛大梁自行車,哐哐當當的出門了。
路上問了個老鄉便找到張華的家,他們家倒是氣派,門口停著一輛奧迪轎車,大門修的高頂樓閣還貼著琉璃瓦上麵寫著財源廣進。門的兩側還佇立著兩尊石獅子。迎著門口是一麵迎門牆,上麵是牡丹爭豔,再往裏麵一瞅便看到二層小樓的格局,小樓依照歐式風格建設的。
這種雄偉壯觀而又富麗堂皇的氣派和周圍的土坯房子格格不入。今天是張華的頭七,院子裏靜悄悄的,靜的讓我覺得心裏發毛。突然背後有人拍了我一下,我冷汗直流,大白天難道見了鬼不成?我機械的轉過頭來,一個麵容枯槁的老太太朝著我笑著,她的牙齒已經脫落了,一笑露出黑洞洞的嘴,那老太太拍著手說,“我認得你,你不是帶著村裏人捉鬼的那個小夥子麼?”
嚇死了老子了,原來是個喘氣的,“是啊,奶奶,您記性可真好。”
那老太太把我拉到一邊神神秘秘的說,“你千萬別進去啊,我兒子的鬼魂在裏麵呢,他不傷害家裏的人,但是你是外人,小心他把你吃掉。”
難道這老太太發神經不成?我撓了撓頭,我現在最關心的是蕭不典在裏麵的情況,我正想問點有價值的東西,裏麵走過來一個女人。那女人四十多歲,膀大腰圓,胸前的兩坨肉隨著走路一拽一拽的,毫無美感。
那女人瞪著銅鈴大眼嗬斥道,“你這老瘋婆子胡說什麼呢,還不趕快做飯去!”
老太太好像很怕這個女人,她哆哆嗦嗦的走了,臨走的時候念叨著,“記住我跟你說的話啊,家裏都死了一個小夥子了,我可不想讓他們繼續造孽。”
家裏死一個了?張華是將近五十的人算不上小夥子,她說的是張小虎還是蕭不典?我的心裏開始敲著小鼓,一聲比一聲響。光天化日之下他們還想明目張膽的害人不成?但是像這種小山窩窩,離著縣城又遠,一般都是地方老大在這裏一手遮天,否則張華橫行這麼久怎麼每個約束他的?我頓時覺得心裏發毛,全身的汗毛都一根根的豎起來。
那女人顯然已經認出了我,她看我的眼神充滿敵意,哎,果然是人怕出名豬怕壯啊,我一想到蕭不典的安危便陪著笑臉道,“阿姨,我是來找我朋友的。”
那女人粗黑的眉毛擰起來,鼻孔眼噴張,“你丫的什麼眼神,你哪隻眼看出我是你姨來了?”
媽的,長得這德行難道還讓我叫你小妹妹不成?怎麼不照照鏡子瞅瞅自己的鬼模樣?叫你阿姨是好的,你明明就長了一張大姨媽的臉。
我強壓著心中的怒火,繼續賠笑,“姐啊,我眼神不太好,您別怪罪。我跟我朋友打個照麵就走。”
那女人表情舒緩了一下,然後朝著門口內喊道,“小道士,你朋友來找你了。”
蕭不典走了出來,他走的有氣無力,就像整個人踩在棉花上。
走到我麵前,我才發現他的眼圈是黑的,我咬破自己的手指點了點他的眉心,然後狠狠的彈了彈他的腦門。
蕭不典一手將我打掉,“幹嘛呀,我又沒有撞邪,我隻是紮了一晚上的金童玉女,紙房子紙轎子。可把我累死了,現在都想趴在地上睡一覺。”
我戳著蕭不典的後腦勺子,“你這個要錢不要命的,你丫的也不怕那紙人沾了你的人氣,到時候別被張老爺子借屍還魂了。”
蕭不典不以為然的拍了拍胸口的黑驢蹄子,“要看他有沒有那個膽了。要不你留下,晚上陪著我一起做法事吧,我一個人實在忙不過來。”
我正想一探究竟呢,聽蕭不典這麼一說我便欣然答應了,蕭不典連忙補充道,“這會我們可是二八分啊,你二我八,沒看到我下了這麼多力麼?”
我懶得跟蕭不典計較,既能探個究竟又有錢賺何樂而不為呢。
張氏見我大搖大擺的進來敵意不減,蕭不典說,“他是來跟我打打下手的。”
張氏點了點頭但是卻亦步亦趨的跟著我們,我越發的覺得這件事情透著古怪。
我跟著蕭不典來到了靈堂,靈堂裏貼著張華的黑白頭像,長得凶神惡煞,麵有心生,果然不是什麼好鳥,這德行跟張氏正配。
一個漆黑的棺材在靈堂中間擺著,但是這個棺材擺的比較奇特,整個棺材是被白布架起來的,並且那木架子底下放著金盆子,盆子裏麵有清水,我還是第一次見有人這麼擺放棺材,我搗了搗蕭不典,“這主意是你出的?”
蕭不典打了個長長的哈哈,“我可沒有那個閑工夫布置這一套,我一來就這樣擺放著,管他呢,過了今天晚上我們就等著收錢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