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八月初,沂水渡口。
因為沈清和還要留在鳳城打點生意,所以暫時沒有辦法跟隨鳳嘉熙一起出發去茶陵。
沈清和帶著一群公主府的人一直將自家公主送到渡口,因為有錦衣衛全程陪同,隻是說了幾句體麵的話。
“公主,一路小心,等臣妾處理完這邊的事情就帶著祁夜他們去茶陵看你。”
鳳嘉熙笑了笑,“好。公主府我就暫時交給你和祁夜打理了。”
祁夜臉色十分不悅,但也沒說什麼。
鳳嘉熙帶著綠染和紅鯉,還有自皇宮內苑禁軍裏跳出來的數十錦衣衛,一起了上一艘規格普通的船。
早上出發,到了晚上天色擦黑才堪堪抵達茶陵縣碼頭。
一個叫林穆燕的錦衣衛從船上一躍而下,手中拎著一條掛著數十條肥碩的河魚的草繩。八月的天氣本來就極為炎熱,即便是在船艙裏也絲毫不覺得涼爽,於是當她捧河水洗臉時,竟然發現白水裏竟有不少來回遊弋的大魚。
於是,就有了下船時的那一幕。
林穆燕笑道:“剛巧,那邊有一堆幹柴,咱們把這幾條魚烤了吃吧?”
一天隻是在船上吃了些幹糧,聽到這個提議在自然無不應允。
解決了飲食,已經到亥時了。
在鳳城,亥時還是晚上最熱鬧的時候,而在這距離鳳城數百裏的茶陵,百姓家裏卻已經是一片漆黑了。
鳳嘉熙一行人問清茶陵縣知府縣衙所在,尋到一條僻靜的長巷。行至縣衙門前時,但見朱漆大門,石獅威武,紅銅吞口,青磚漫地,白石為階,甚是氣派。
****************************************************
縣衙內府的某個房間。
床邊立了一扇黃花梨的雕花實木屏風,屏風後麵是一套黃花梨的實木床榻,旁邊放著腳榻,對麵一套黃花梨的桌椅,背貼牆一張梳妝台。
此時此刻,床榻上正躺著一個身穿裏衣的清秀小生,下巴尖尖,臉上盡顯楚楚可憐之態:“大人……”
而那被稱為夫人的女人看年紀也就三十多歲,眼角有幾絲魚尾卻絲毫不影響其風韻,隻是她此時的表情卻有些猙獰,邪笑道:“雲兒,過來,今晚上我們玩點其他的?”
此人,正是茶陵知縣——李唯。
或許是到了這個年紀依然還是一個最末等的知縣,李唯最開始出任茶陵知縣時也懷著一腔壯誌雄心想要大展宏圖,然而在這個職位上幹了十來年之後,發現自己在鳳城沒有門路,此生晉升希望渺茫,所以就注重起享樂私欲了。
而她麵前的這個嬌俏小生,名叫張宴雲,是前些日子地方土紳送與她的。聽說是落魄的官宦子弟,模樣可人,但偏偏卻不喜人碰觸。李唯忍了這麼些天,今晚便想把他生米做成熟飯。
長夜漫漫,李唯倒也不急於一時,隻是饒有興致的看著床上梨花帶雨泫然欲泣的少年,道:“雲兒,你來我府中已經三天,我何曾強迫於你?好歹本大人也是一縣之長,你更不必擔心本大人會虧待於你。你也不過是有著幾分姿色罷了……”
張宴雲低頭不語,這副皮囊自小就給他帶來了不少麻煩,他是庶出,小時候兄弟姐妹們沒少欺負他,甚至於連家主也覺得他生就一副狐媚人的容貌,恨不得隨便找個屠戶便想要把他嫁出去,好在有生身父親拚死護他。後來,張家遭逢大變,地方豪紳見他生得貌美,這才出價將其買了過來送與茶陵知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