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綺頓時呆了,六年前那人也是這般神采、也說著同樣的話,隻是與現在不同的是,那時她身邊站著的人是周深。
鳳嘉熙看周綺的神色便猜了個大概,嘻嘻一笑,伸手拍拍紅白衣的男子的肩,說道:“這位姑娘就交給你了,若是伺候不好,我唯你是問。”
聞言、他便知道給錢的人是自己眼前這位金主,衝鳳嘉熙嫣然一笑:“恩客您放心便是。小奴保證把這位姑娘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鳳嘉熙長歎一聲:“人生何處不相逢啊……”
走遠了,鳳嘉熙才摸了摸鼻子,幽幽歎息道:“難不成再給周深另外再找一個?要不然再發生兩姐妹愛上同一人的事情可就真悲劇了……”
不過看剛才那個的身段氣質,結合周深的性子,她也推測得到周深喜歡什麼樣的,隨手招來一個送菜送酒的小廝,問道:“你們東家在哪兒?”
小廝指了指方向,鳳嘉熙便向著那處走了過去,果不其然,一道雨廊下站著的可不就是柳海之麼?
“柳老板,托您個事兒。”
柳海之笑道:“姑娘直說便是。”
片刻過後,一個氣質出塵長發飄飄的俊美男子推開了葛采薇和周深所在的那間房門,盈盈一笑道:“請問哪位是周深姑娘?”
周深愕然:“我就是。你是?”
那男子微微一笑:“周姑娘,白姑娘吩咐了,讓小奴帶你過去見她。”
周深雖然納悶,但想起白裳也的確是消失好長時間了,於是點頭,吩咐道:“小丫頭,你不要亂跑,等我回來。”
葛采薇跟花策倆人正玩得興起,敷衍道:“嗯。你去吧。”
等周深隨著那男子走進一間房的時候,方才後知後覺有些不對,然而這卻也已經晚了。
……
柳海之笑吟吟打量著鳳嘉熙,道:“姑娘不需要找個人陪著?”
鳳嘉熙正想著要是待會兒周家姐妹彼此見麵會是個啥情況,不自覺摸了摸下巴,要是倆人惱羞成怒該怎麼辦?
聽到柳海之的話猛然回神,愣了半晌,繼而扯了半邊唇角,露出個要笑不笑的表情:“那倒不必了。”
“怎麼?看不上我這樓子裏的人?”柳海之饒有興致問道。
鳳嘉熙搖頭笑道:“我這人不懂風月,也就能坐在這裏數一數芭蕉葉子罷了。”
柳海之莞爾,“如此倒也無妨。剛好我這兒正要調教一個人。姑娘要是有興趣,不妨隨我來品評一二。”
鳳嘉熙本來對這種事情毫無興趣,人家調教小倌,管自己什麼事?然而卻不知為何,頭腦一昏便提腳跟上了。
尋芳歸後院曲折的回廊上擺著一個長條矮幾,擺著各色果品,月餅佳釀。
柳海之欣欣然道:“若姑娘不介意,同坐如何?”
鳳嘉熙點頭,她自然也不會介意這種細枝末節。
向對麵看去,隻見早有人置好了蒲墊古琴,一個青衣少年盤膝而坐,盈盈望了這裏一眼,便奏起琴來。其音婉轉,聽之如子歸清啼,望之如幽穀空蘭,極是動人。
一曲罷,柳海之聞之懨懨,對著對麵少年說道:“這些日子我都是如何教你的?空有琴音卻無琴藝,表情要淡然出塵,但並不是讓你板著一張死人臉……”
這話說到後來,已是帶了些許淡淡的警告之意,對麵那少年臉色蒼白,緊咬下唇,看起來十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