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學宮,鳳嘉熙也沒有坐馬車,背著手在街道上行走,凝眉想著接下來的籌劃,要做出幾件轟動鳳城的大事,做什麼樣的大事呢?
沒一會兒,卻有人走上前來擾了她的思緒。
抬眼看,是一個穿青衣的中年人,十分和氣道:“見過三殿下,在下乃葛家管家,殿下可方便進酒樓一敘?”
叫上三兩個小菜,一壺清酒。
對麵隻坐著一個蒙著臉的青衣男人,鳳嘉熙笑了笑,“不知閣下是?”
男人摘掉麵紗,微笑道:“在下是采薇的生父,聽說采薇如今還留在茶陵?”
先前知道是葛家人之後她便猜了大概,她神色從容,微笑道:“采薇不願意回來,我也沒辦法,不過她現在在茶陵過得很愉快。”
男人微怔,隨即點頭道:“但她一直在外未免有所不妥……”
鳳嘉熙輕笑道:“既如此,你直接去將人接回來不就好了,哦、對了,你家采薇給自己找了個男人,你可記得將他一並帶回葛府。要不然,你可別怪我沒給你們打招呼。”
男人愕然無語。
正在這時,身後的傳來‘哐當’一聲,鳳嘉熙愕然回首,卻見沈清和正與一個女子貼的極近。鳳嘉熙身子微僵,視線轉到他懷裏的女子,喲嗬,還是個熟人。
沈清和正對上鳳嘉熙那萬分驚詫的視線,手一抖,就將那女子推地上了。那女子痛呼一聲,醉眼朦朧,隻向鳳嘉熙看了過來,聲音中帶著三分綿軟:“真巧,沈家妹子好啊。”
沈清和神情十分肅然,長眉微凝,隱隱帶著幾分倦意,道:“殿下今日不是去了銅雀宮麽?”
鳳嘉熙唇角微微一扯,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我若是去了,豈不是就看不見現在這一幕了?”
沈清和張了張口,卻又什麼也沒說。
鳳嘉熙也不再看沈清和,隻向葛采薇的父親道:“你盡管派人將她接回來罷,好好說說,我看她還是個心地善良的好孩子。有什麼矛盾口頭上不能解決?本公主今天還有事情,就不多打擾了。告辭。”
“多謝殿下。”
臨走時餘光瞥過沈清和,他握著扇子看著鳳嘉熙,扇子輕輕搖了兩下,如折了翼的蝶。
屏風被店裏的小二扶了起來,沈清和瞥了眼自己身邊後知後覺的葛琳琅,蹙眉道:“葛姑娘好自為之罷。”
葛琳琅白著一張臉,大約她也明白了那個坐著的蒙麵的男子是誰,酒立時醒了大半,連連道:“對不住,對不住。是琳琅被豬油蒙了心。”
沈清和往外追了過去,他有很多話想講,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能告訴她這隻是一個意外麽?
鳳嘉熙出了酒樓,不過走了三兩步路便被追了上來。
鳳嘉熙唇角上揚,勾了一抹冷笑出來:“沈先生不去陪美人來追本宮作甚?”
沈清和斟酌道:“殿下,你該了解我不是那種人。”
鳳嘉熙笑意未褪,口氣輕描淡寫道:“沈先生,旁人都道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如今你的意思是我看見的也不一定是真的了?”
沈清和有些愣怔,望著眼前的人,眸子中有些看人看不明也看不清的意味。
“沈先生,你放心吧,回府之後我會給你寫一紙和離書。”鳳嘉熙微微笑著,似乎隻是在說一件事不關己無足輕重的小事。
沈清和的心被她這樣的語氣刺了一下,在你眼裏,我竟然是這種人麼。他隻覺得她唇角的那抹笑意刺眼的很,於是他修眉微挑,長臂一勾,將她圈進自己懷裏,絲毫不給她反應的機會吻上她的唇。
鳳嘉熙有些懵。
雙唇被緊緊地壓住,張不開嘴,也發不出聲音,那麼緊那麼重,似乎一旦將唇縫打開,便會被壓個粉碎,不留半點餘地。
兩人並不是第一次親吻,但像這般急躁、絕望、激烈卻還是第一次,鳳嘉熙腳有點軟,腦袋被沈清和摁到胸口,聞著他身上極好聞的清香,聲音從頭頂蒙蒙傳來:“殿下,我喜歡的人是你。所以,我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情。”
鳳嘉熙愣了一下,使勁推開他,冷笑道:“誰知道你是真心還是敷衍。”
沈清和皺眉看著她,懇切道:“殿下,我何曾答應了你的事情有沒做到過的?”
鳳嘉熙隻望著他,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