綏陽王府儼然成了禦醫和大夫上班的地方,每次清晨、午間和夜晚都會來一趟。兢兢業業的搭脈治療,兩派人從最初的劍拔弩張變成現在的同舟共濟。嫣然下過命令,若救不活湛闕,他們將殉葬。
將他們調製好的藥物倒進缸中,嫣然樂此不疲的守候在他身邊為他擦拭身體。肌膚白皙,鎖骨深刻,腰身妖嬈四肢修長。若不是少了胸口那兩團肉,外人一定認為他是個絕色美女。
照顧湛闕的事情嫣然從不假手於人,孜孜不倦體貼入微,閑暇之時就細細的看他的臉,想把他裝進的心裏。
突然湛闕的眉頭抖動了一下,痛苦之色洋溢在臉上。體內的兩股力量相持不下,猛地撞擊後他吐出了口鮮血,癱坐在了藥缸之中。嫣然被嚇得花容失色,看著暗紅的鮮血在藥水中蕩漾開來,支吾著嘴巴叫不出聲來。
“來……來人!!”
倉皇的大叫了幾聲,扶住湛闕歪倒在一邊的腦袋潸然淚下。知是否在黑暗中沉睡了太久,湛闕微微睜開的眼睛有些適應不過來刺目的陽光。朦朦朧朧中看見自己靠在嫣然的胸口,身上的花香讓人流連。
本走到王府門口的禦醫和大夫被侍衛帶了回來,惶恐的走到廂房有血光之災,一見湛闕有蘇醒的跡象欣喜的圍過去搭脈。生人勿近的湛闕看見那麼多人圍著自己,下意識的推開嫣然搖晃著身子要起來。
“啊!”
隻聽見圍觀的婢女們大叫了一聲,湛闕意識到有點不妙,一看下身空空如也,急忙坐回了藥缸中。
嫣然喜極而泣,驅散了愛看熱鬧的丫鬟和婢女們,趕忙拿來自己預備好的衣裳。
“不——不要碰我!”
推開以各種姿勢圍上來的禦醫和大夫,腦袋紊亂的很。勉強睜大眼睛看著四周,口中的鹹腥刺激著喉間,幹嘔了幾下一口濃重的黑血吐了出來,奄奄一息的靠在藥缸上喘著氣。
嫣然慌亂的推開他們擠到湛闕身邊,晶瑩的淚花墜落在藥水中。
“闕,我是嫣然呀,你好些了沒有,傷口還痛不痛?”
湛闕神誌不清的點著腦袋,雪白的肌膚上已經結疤的創傷刺痛嫣然的眸。如綻放著的罌粟花,妖嬈而鬼魅。
對著犯著嘀咕的禦醫和大夫眉頭一斜,刻意壓低聲線質問:“他到底怎麼樣了,你們的腦袋還想不想放在脖子上了。”
顫顫巍巍了一排人,無人敢說話,無人敢應答。其中一個老道的大夫觀察著湛闕的氣色,捋著花白的胡須下了定論。
“郡主大可放心了,這位公子體內的淤血已經吐出,休養幾日就可無恙。”
“真的?!”
全體禦醫和大夫堅定的一點頭。
欣喜若狂的捂著自己的嘴巴蹦躂了幾下,對著他們揮了揮手。一群年過耳順的老人忙不迭向外跑去,隻聽得嫣然又喊住了他們。
莫不是刁蠻郡主還想蠻不講理?
嫣然燦然一笑,甜甜的說道:“到庫房領錢不,不過你們得每天過來為他調養身子。”
“是是。”
一溜煙全跑了,還是老命比較重要。
閉著眼睛靠在藥缸裏疲憊的咳嗽著,嫣然心疼的為他端來參茶去處嘴巴裏的血腥味。
“我為什麼會在這裏?”
看著已經蘇醒的湛闕甜美的一笑:“這是上天的旨意。”
注定了你將是我的郡馬……
另一頭的悅來客棧中,在芮安的一家一家的敲門聲中,一群懶蟲下樓用早點。還沒睡醒的花陶眯著眼睛一路亂撞,趴到桌子上又睡死了過去。他們圍坐一桌,各種困意各種反胃。芮安為他們分配著早上的食物,遲遲不見邊牧下來,柳眉微皺看了看花陶。
“那麼早,我的胃都還沒醒呢。”嘀咕了一聲重新趴回了桌子上。“我的五官都還沒開呢,能不能讓我上樓再睡一會呀?”
芮安無奈的搖搖頭,坐下來時看著同樣頂著兩個黑眼圈的年愛尋。
“知道牧去哪裏了嗎?”
“也許出去探聽消息了,也許還在房間裏裝死。”
年愛尋隨意說了句放下了手中的調羹,她的胃也還沒醒。閑林還是第一次接觸這種民間小吃,反正早朝都習慣了,正在美滋滋的吃著,看得芮安一頭黑線:他是沒吃過東西嗎。
隨著一聲慘叫,客棧大門前響起一陣嘈雜的腳步聲,芮安警惕的抓住了茶杯。花陶臉往那邊一側微微睜開了眼睛,年愛尋慵懶的打著哈欠挑眉望去,隻有閑林鍾情在清粥和饅頭的世界裏。
一個人影迅速閃了進來,躲到花陶的身後大聲喘著氣。不一會兒的功夫一大堆發狂的女子(幼則豆蔻年華,老則耄耋之年)衝著一個方向奔跑了過去。被吵醒的花陶不耐煩的將邊牧拽了起來,死死的瞪著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