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忙丟下破風，扶起幾乎癱軟的年愛尋，想護住她的心脈。可惜弑天砍中了她的後心，一切都是回天乏術。
看著年愛尋嘴角掛著鮮血，卻還是笑靨如花，不由失聲痛哭了出來。這是他第一次哭泣，聲嘶力竭，肝膽俱裂，痛得不能呼吸。
年愛尋伸手擦著他臉上的淚水，即便身體像撕裂般的痛，卻還是保持著完美的笑靨。
“別——別哭——”
湛闕沒能如她的心願，止住自己的淚水和哭泣。他隻知道自己的心很痛，好像被人狠狠捅了一刀。
邊牧傷心欲絕的愣在原地，淚水不爭氣的落下。隻有仰起腦袋，不讓自己哭得那麼明顯。
癡迷的看著湛闕的臉，發覺他哭得時候很像個孩子。也許正是如此，他從來沒哭過。即便是在湛澤的葬禮上，他保持著自己的招牌臉色——麵癱。
“我心目中的湛闕，從來不會哭泣和傷心，因為他是尊尚——”
湛闕無助的搖著頭，他不是不會哭泣和傷心，而是用冷酷的外表，偽裝了最柔弱的自己……
“我帶你回隱川，長老會有辦法救你的——”
抱著年愛尋正欲起身，她卻握住他的手。溫和的眼神下，他發覺自己寸步難行。像很久以前那樣，他臣服在了她的溫柔下。卻始終不肯把最真實的自己，顯露在她的麵前。
“沒用的，因為那是弑天——”
她的臉色已經煞白，眼神開始渙散，鮮血不停的湧出，打濕了他的衣裳。
湛闕無力的痛哭著，弑天造成的傷，是沒人能治愈的。像雲長老那樣，最終隻是死亡。
可是他不想讓她死，他們還有美好的未來。他還想帶她回隱川，辭去尊尚的位置，隨便找個深山隱居起來。他還有太多的願望沒有實現，都是和她才能完成的美好。
看著湛闕崩潰的神情，年愛尋像以前那樣，每當他困惑不開心的時候，總會摸摸他的耳垂。當時的湛闕會心平氣和，立馬平靜下來。而此時，神也不能阻止他的悲傷……
“當巫馬死得那一刻，我似乎看見了自己的結局。不是汲刃森太殘忍，而是天意注定了——”
劇烈的咳嗽下，她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隨時可能死去。湛闕唯有抱緊她，苦苦哀求上天，不要帶走最愛的她。
用盡全身最後一絲力氣，擠出一絲看起來不怎麼和諧的笑。
“闕——我想我要走了，但願你能好好活著……”
“沒有你，我怎麼活？！”
湛闕嘶吼著，淚水迸濺，落在她的臉上，冰冰涼涼，有點舒服。
“你會活得很好，因為你是湛闕，我心目中的尊尚，無人能敵的尊尚——”
感覺胸口窒息的疼，呼吸開始變得急促，身體不住的顫抖。
湛闕拚命抱緊年愛尋，想用自己的體溫，延續她的生命。
“闕——”她虛弱的抓了下他的手，淺淺一笑。“我愛你，但願有來生——”
她安靜的閉上了眼睛，嘴角是欣然的笑。她沒有遺憾和後悔，因為死在了湛闕的懷裏，還看見了世間最美麗的風景，他的淚水……
“尋？”
湛闕試探的揉了下她的臉，她已經死去。
“尋？！”
他痛不欲生的呐喊著，抱著她搖晃著，試圖搖醒她。
可惜，她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