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1 / 3)

杜玉華帶著女兵離開後,長福忙問,“少爺,這郡主……”

“她想知道誠侯的近況。(百度搜索更新更快ne)”雖是這麼回答長福,李廷恩卻覺得杜玉華的舉止有些古怪。他並不認為方才杜玉華說的都是實話。

杜如歸雖說閉門已久,也不肯見壽章長公主與杜玉華,可杜玉樓是能見到杜如歸的。杜玉樓與杜玉華是兄妹,杜玉華為何要舍近求遠來找自己?

李廷恩回家之後,繼續埋首於卷宗之中查找當年宋氏案情的蛛絲馬跡。

臨近太後千秋宴的時候,屈從雲從河南道趕到了京城,同時他還給李廷恩帶來一個消息。

“塔塔人退兵了,永王固守虢州,沒有再往前攻城。民間傳言,說永王府出了一件大事。永王世宣世澤趁永王領兵在外,斬殺了永王府的焦側妃。焦側妃出身襄陽大族,其父焦雄原為襄陽衛所軍統領,朝廷欽封的從三品歸德將軍。永王起兵後,焦雄便投靠了永王。隻是焦側妃被殺的事情不知真假。”屈從雲看著李廷恩道:“廷恩,關於永王府的事情,朝廷可有消息?”

自永王作亂之後,朝廷對消息的流通監管極嚴。太後依舊還在攝政,既然她篤定永王與塔塔人翻不了江山,又不打算在她壽宴之前解決此事。朝堂之上,哪怕是再悍不畏死的大臣,也不會過多提起這件事。

也許,在朝臣們眼中,讓永王這樣鬧一鬧也好,鬧得天翻地覆,最好永王依舊不是對手,太後背負罵名,就可以安安分分的退居後宮了,總比讓昭帝落得一個逼迫親母的罪名好。

誰都不將永王放在眼裏,就連石定生,都認為永王翻不起大浪。隻是李廷恩始終記得,螞蟻尚可撼樹,小瞧永王,讓半壁江山置於戰火之中成昭帝與太後的博弈,在李廷恩看來,大燕必會為此付出慘痛的代價。

“我在兵部,能探的永王謀逆之事的一鱗半爪。不過如今臨近太後千秋壽宴,朝臣們不會有人再提此事。”李廷恩見屈從雲有些憋悶,就道:“姐夫放心。永王既然已決定固守虢州的,連原到手的陝州都放棄了,就說明他手中的兵力已有不足之處。塔塔人一退兵,憑永王的兵馬,守住眼近三道的疆域已然困難之極,河南府,尚算安。”

說是這麼說。可隻要屈從雲一想到劈天蓋地的流匪襲來時屈家的處境,屈從雲就覺得渾身發寒。若不是李廷恩在三泉縣將數萬流匪誅殺,引得其餘各縣的零散流匪聞風而逃,河南府如今的處境,誰又能說的清楚。

屈從雲喝了一口茶,穩了穩心神才道:“我來的時候,去過一趟黑石山,你要查苗巫的事情,我外祖他們必能幫得上忙。”

聞言李廷恩會心的笑了笑。

他能明白屈從雲的意思。就算黑石山上的馬匪做事總是留一線,挑買賣也很講究,朝廷三四十年都沒有對黑石山動手的意思。黑就是黑,白就是白。誰也無法保證黑石山何時就會被朝廷派去的大軍清剿的雞犬不留。也許以前黑石山上的人也動過心思。然而一身都染黑了,再想做良民,可不是那麼容易。黑石山不缺銀缺官場的人脈。屈從雲如今在屈家已接手所有的生意,與黑石山的關係以前是助力,此時卻成為要命的毒。

不管是為黑石山,還是為自己,屈從雲與黑石山,隻怕都想將黑漆漆的身洗一洗了。

李廷恩思索片刻後鬆了口,“大姐夫,你該知道,苗巫一事,不是誰想查就能查的。”

“我知道。”屈從雲很放鬆的靠在座椅上,“你以前對這事避之不及,此時卻能叫我入京幫忙,我就猜到了,想必是京裏有人要叫你查這事兒。這人的來頭,必然很大。”

“是皇上。”李廷恩一點沒有隱瞞的意思,他看著屈從雲神色變了一,就勾唇道:“皇上叫我查一樁舊案,這案關係到了苗巫。隻是皇上如今尚不知此案與苗巫有關。”

屈從雲就明白李廷恩話裏的意思了。

這是在叫他做一個選擇,確定一是不是真要在這事上插手進來。

一想到如今的朱家,屈從雲發狠道:“廷恩,你放心就是。”

李廷恩就笑了,撇開此事問了家裏的事情。

屈家在上次的事情上損失慘重,被石定生狠狠收拾了一頓,屈從雲自然弄明白了李廷恩的分量。屈家重整旗鼓後,上上對李家的人都恭敬的不得了。尤其是屈從雲,李廷恩中了探花的消息傳到河南府,屈從雲不僅將家安在了河南府李家的邊上,還與朱瑞成幾個出銀請戲班唱了幾天的堂會。李家出了什麼事,屈從雲走動的很勤快。

此時李廷恩打聽家裏的事情,屈從雲揀要緊的說了,忽然想到一件事,“四嬸的娘家上河南府小住了一段時日,聽向兄說,曾家有名哥兒,年歲與玨寧差不多,被四嬸留來住了幾日。”

李廷恩眸色頓時沉了沉,“曾家人?”

李廷恩對李玨寧的疼愛,屈從雲從李翠翠口中聽過許多次。此時見到一提有人動李玨寧的心思李廷恩臉色就變了,屈從雲便心裏有數,趕緊補救道:“沒住兩日,四嬸就另外著人在外頭尋了院安置娘家人。”

曾氏最大的長處就是判斷形勢。否則李廷恩不會挑來挑去讓曾氏在名義上掌管家業,又讓崔嬤嬤把著要緊的地方。

屈從雲看李廷恩不提這件事,他就心知肚明也不再說。

第二天,朱瑞成請少府寺的人吃酒,特意將屈從雲帶了過去。

少府寺卿安德貴年過五十,胡一大把,生的幹幹瘦瘦,卻依舊最好美人,隻可惜他娶的是王家女。雖說是王家的遠親,他也沒膽在京城裏胡天胡地的鬧騰。這一回朱瑞成在他的暗示將酒宴辦在一個租來的僻靜院裏,請了京城名妓陪酒,安德貴興致就高了。原有些愛理不理的態度變成了熱切的推杯換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