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枝美人花,撒嬌一般的哀求爺爺,還伸手晃蕩爺爺的胳膊。
以前我跟花花關係還好那會,她有事求我,就會這麼晃我的胳膊。
紅酥手,蕩悠悠,能把你的小心肝都給晃碎了,什麼都能答應她。
都說英雄都難過美人關,何況爺爺一個殺豬匠呢!
我感覺自己目前,凶多吉少了。
果然,爺爺被孫寡婦晃得臉都紅了,醉酒的模樣,嘿嘿一笑,拍了拍孫寡婦的肩膀,說小孫你放心,我馬上就了結這個事。
爺爺和孫寡婦要想害我,我絕對沒有喊第二聲救命的機會。
剛才在我家門口,那麼多雙眼睛注視之下,我差點被爺爺打死,都沒人敢過來勸架,現在我就是喊一聲救命,也於事無補。
我抱著聽天由命的想法,認命了,不過也想死的明白點。
“為什麼埋了我,一切就能結束?”我問爺爺和孫寡婦。
沒人回答我,孫寡婦看爺爺答應了,如釋重負,轉身把木門一關,這間偏房就和外界隔離開來,房間裏彌漫著無盡的陰氣。
孫寡婦經過我身邊的時候,還不忘對著我嫣然一笑。
這一笑,讓我聞到了蛇蠍美人的味道。
裝著楊木匠的壇子,蓋子沒蓋上,爺爺轉身去蓋蓋子。
背對著孫寡婦的時候,爺爺語氣平淡的問了一句:“香菊,你為什麼要蛤蟆幫你還錢?”
這時我才知道,孫寡婦這支美人花,叫香菊。
孫寡婦聽爺爺問這個問題,笑臉立刻冰凍,偷偷從袖子裏抽出一截鋼絲,兩手攥著兩頭一拉,把鋼絲繃的筆直。
我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該提醒爺爺,還是等他們狗咬狗之後借機逃跑。
我猶豫了,孫寡婦卻沒有半分猶豫。
爺爺彎腰正要蓋上蓋子,孫寡婦從後麵把鋼絲繞到了爺爺的脖子上,然後一使勁,把爺爺往前彎的身子,拉成了往後彎。
“同床共枕這麼多年,我對你已經毫無保留,我年齡一天大一天了,再也過不了這種不見天日的生活了!大海,對不起了!”
孫寡婦一邊哭一邊說,看樣子她這些年,對爺爺是動了真情。
但是愛之深恨之切,當跨過愛的高峰,後麵就是你死我活的血拚了。
哭訴歸哭訴,孫寡婦動作上可是一點沒含糊,用膝蓋頂著爺爺的脊梁骨,兩隻手上的力氣不斷加大,鋼絲已經全部陷入爺爺脖子上的肉裏。
我能看到爺爺的側臉,紅的像猴屁股,使勁蹬著雙腿。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爺爺像一條出水的魚兒,徒勞的掙紮。
孫寡婦手法嫻熟,我甚至都認為她還有另一個身份,殺人不眨眼的魔頭。
本來還抱著讓他們狗咬狗的想法,但是現在我知道自己錯了,這不是互咬而是屠殺,孫寡婦要是得手,爺爺之後就輪到我了。
爺爺那一腳實在狠辣,現在我還動不了,隻能大喊一聲:“來人啊!”
結果聲音出口,在房間裏盤旋回蕩,震得我耳朵生疼。
我這才明白偏房因為藏著陰人凶氣,所以一直密封的很好。
現在我就算喊破嗓子,外麵也未必能聽到。
壇子蓋還在爺爺手裏,裝著楊木匠的壇子被爺爺兩腿亂蹬,倒了。
壇子裏白花花的鹽粒子滾出來,露出了楊木匠的人頭。
楊木匠竟然還沒死,把頭伸出來拚命的往外擠。
楊木匠本想爬出來,結果肩膀被壇子口卡住,他隻好把頭縮回去,又把右手伸出來,手裏抓著硬邦邦的短棍,使勁敲打壇子。
楊木匠很用力,短棍都砸裂皮了。
此刻的偏房裏,爺爺正承受滅頂之災,而對於我來說,也是危機四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