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睜開雙眼,眼睛幹澀得難受,全身上下沒有哪個地方不叫囂著疼痛,算了,我還是昏睡過去好了,我放任自己昏過去,可是疼痛沒打算這樣輕易放過我,繼續刺激我脆弱的神經,使我保持清醒,日子真是不好混呀。
感覺有人進了屋,接著床沿微微往下陷了點,他好像在床邊坐了下來,輕輕地歎了口氣。他的手輕輕地撫上了我的臉,慢慢地滑過我臉上的輪廓,好像要細細地刻在心扉上。他的掌心溫溫的,軟軟的,我極力維持臉部的正常表情,努力使自己不要臉紅。
“沐風。”幽幽的歎息有著難以掩飾的憂傷。
他吃我豆腐是不是吃了太久了一些,正當我撐不下去的時候,他的手離開了我的臉,接著是窸窸挲挲的衣服磨擦聲,床又往下陷了點。他輕手輕腳地也鑽進被窩,輕輕地環住我的腰,小心翼翼地把我摟進懷裏,安靜得能聽到他平穩的心跳。我裝睡裝不下去了,我可不想當抱枕,再說我實在做不到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我可憐的心髒在胸腔中怦怦亂竄。偷偷掀開眼皮,映入眼簾的是白色的內衣,心稍稍放了下來,還好沒看到裸體,生怕看到不該看的東西,要不然我脆弱的心髒估計就蹦陣亡了。稍稍扭動了一下僵硬的脖子,冷不丁撞上一對璀璨如星的雙眸,盈盈的眼睛裏盛滿了不敢相信,接著轉為驚喜,最後是欣喜若狂。
“沐風。”他緊緊摟住我。
我可憐的骨頭都快被他摟散架了,“痛”低低的輕呼逸出了口。
“沐風,你醒了,很痛嗎?我去喊李太醫。”他興衝衝地下了床,磕磕絆絆地跑出去找人。
跑得還真快,立馬壓力立刻小了很多,我可憐的心髒還是止不住慣性地狂跳,深呼吸一下,平靜一下激動過頭的心髒,卻扯動心口的陣陣疼痛,心口上有一個洞,覺得空空洞洞的涼。我覺得特累,閉上了眼,雜亂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沐風醒了,她真的醒了,她說痛。”遠遠地便聽到一個過於興奮的聲音。
“逸雲,你說了好幾遍了,我們知道了,你鎮靜點。”平平的語調帶著一絲壓抑和一絲緊張。
進屋後,所有的聲音嘎然而止,隻有一片寂靜。
“明明剛才沐風睜開眼,說痛的。”逸雲的聲音帶著不敢置信,“真的,這次是真的,我沒有看錯。”
“李太醫,你去把把脈。”平平的語調透露出的失望如此顯而易見。
“李太醫,都半個多月了,什麼都試過了,人還沒醒,你們太醫院不會都是草包吧。”平平的語調轉為了陰險。
搭在我脈搏上的手又抖了一下,可憐的李太醫,手抖的毛病還沒好,嗬嗬。
“剛才,就是剛才,我抱著沐風躺著的時候,她就睜開了眼,說痛的。”逸雲小聲地辯解,透露出一股子委屈。
我暈,就是再累,我也要把眼皮撐開,阻止逸雲越描越黑的解釋。我的清譽啊,又蒙上了一層陰影,雖然我並不想嫁人,但是畢竟也是女孩子,給我留點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