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第一縷晨曦照進破廟時,我從天寒地凍中清醒過來,才意識到雨停了。我睜開眼睛,微微動了動凍僵的手腳。
“冷嗎?”一件青色的長袍蓋了下來,是青衣,他在我身邊照看火堆。
“還好。”還是有點不適應青衣的無微不至的照顧,這麼多年的獨來獨往慣了。
我坐起來,發現身上已經加蓋了一件青衣的外袍。我拿起上麵的袍子遞給隻穿著中衣的青衣,剛下過雨,天氣有點涼。
“你披著,你是不是病了,覺得很冷嗎?”青衣有些擔憂。
病了?可能是心裏病了吧,覺得特別的冷。
“沒事,隱衣呢?”我扯開了話題。
我環顧了一下四周,沒見到隱衣,巧手鬼七坐在對麵,半靠在牆上休息。不知道是高負荷的緊張過了頭,還是開始相信巧手鬼七的話,青青應該沒有性命之憂,莫名地擔憂青青的心情放下一大半。
“出去了。”青衣輕輕地說,戒備地看著鬼七。
青衣很少將情緒外露,第一次看到他對別人有興趣,呃,準確地講是敵意。
不一會兒,隱衣回來了,手裏提著一隻宰好的野雞。自從離開京都後,隱衣和青衣好像都刻意不在我們麵前展露過血腥的一麵。柔弱的女子啊~,好像離我的距離有點遠,不過被人嗬護的感覺還不錯。
青衣把野雞架在火堆上,開始翻轉燒烤。我很積極地蹲在旁邊添加柴火,隱衣撇了我一眼沒說話,走到一旁去休息了。
漸漸地雞肉的香味四溢開來,嘴裏的口水開始有些泛濫了,肚子裏的饞蟲也在咕咕地叫了,天知道我有多久沒沾過葷腥了。等雞烤熟了的時候,隱衣也醒了,青衣扯下一個雞腿,在我眼巴巴地注視下遞給隱衣,還醒得真是時候。青衣扯下另一個雞腿,我急切地死盯著它,這下該是我的了,一個白乎乎的東西擋住了我炙熱的視線。我仔細一看原來是兩個饅頭,不知隱衣是從哪裏掏出來的,還冒著熱氣……我眯上眼,企圖用我最淩厲的眼神將他大卸八塊。
隱衣藐視了我一眼,撇撇嘴說:“你眼睛抽筋啊。”
我忍,好女不跟狗鬥。我忍氣吞聲地接過那兩個饅頭,大咬一口用來泄憤。
“沐姑娘,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這裏還有一塊鹵牛肉。”
巧手鬼七不知道什麼時候也睜開了眼,他從包袱裏掏出一個油紙包。
這個世界還是好人多啊!你看看,這才叫豪傑少俠,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呃,好像也沒有那麼誇張,不管了。我盯著那個油紙包,好像挺大一塊牛肉。
“你敢吃,試試看。”隱衣從牙縫裏磨出這幾個字,冷得我寒毛都豎起來了。
威脅我?唉,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我隻好就著烤雞的香味,展開無比的想象力,小口小口地咬著饅頭……
***
一晃大半天過去了,我們在草叢裏伏著估計已經有兩三個小時了,原先的緊張和新奇早就消失殆盡,隻剩下枯燥的等待。濕漉漉的草叢中蒸發出的濕氣更讓人覺得難受,但是也要忍,等著鬼穀子的出現。如果巧手鬼七的話是真的,那麼我們就隻有這一次機會能救出青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