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玉板指的手指在不住地顫抖,我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慕巧在被擊中的最後一刻,用玉板指為我們張開了一個結界。
我拚命的壓抑自己的情緒,我告訴自己不能哭也不許哭,因為玉板指的結界在火麒麟和神龍的衝擊之下顯得那麼脆弱,如果我還示弱,那麼慕巧和慕容玖的生命失去得就沒有意義!為什麼我總是要忍耐這種無奈的悲壯,眼淚終究從眼瞼滑落……
慕巧愛和我較真的表情,掩蓋不住暗爽的表情;慕容玖故作老成的奸笑,聰明又略顯幼稚的刻薄,還有他們常常氣得額頭上突突跳的青筋……眼前浮現出太多太多的畫麵,交織在一起,而顯得混亂。這些日子,這些我最痛苦、最孤單的日子裏,一直有他們的相伴。此刻想來,原來我擁有著那麼多的幸福。然而,那些日子裏有多少被嗬護的幸福,此刻這個時間心就有多少的痛苦。在最初的震驚過去後,回過神來,是多麼多麼的痛。痛到像鈍刀子割肉般,痛到刻骨銘心。他們對我一分的好,就是一分的痛,十分的好,要用百分的痛去承擔。而他們倆對我是一萬分的好,那我得用什麼,用什麼才承擔得起?”
我慢慢地直起身,外麵的打鬥聲越來越近,無論最終衝進來的是神龍教的天罡地煞,還是那群得了紅眼病的武林小白道,我們都是一場死亡大逃亡,大不了同歸於盡。
我幾乎是平淡地舉起雙掌,低聲且堅定的詠唱道:“致虛極,守靜篤,萬物並作,歸根曰靜,靜曰複命。複命曰常,知常曰明。知常容,容乃公,公乃全,全乃天,天乃道,道乃久,沒身不殆。揭諦揭諦,波羅揭諦,波羅僧揭諦,菩提娑婆訶。清風訣之七十五——靜風束,《摩訶般若波羅蜜多心經》之般若波羅蜜多咒。”
小小的密室空間裏,原本不斷衝擊、起伏的氣流幾乎凝固了,一切動作都顯得很困難,無論是火麒麟、神龍還是我。事情突然變得簡單了,二選一,不是我降服它們,就是它們吞噬我,但是我們之間有著實力的差距。火和冰各自烙印著我的胳膊環繞而上,耳邊依稀聽到青衣擔憂地喚了一聲“沐風”。
“封!”我大喝一聲,幾乎用盡全力,但是烙印蔓延的速度絲毫沒有減慢,反而有少許加快,仿佛是在極力嘲笑我無能的虛張聲勢。
青衣隱衣雙雙出手,封住我全身的大穴,可是……這個結局我早就料想到了,可是無法走得淡然,心裏早已有了牽掛。
我的靈體慢慢地脫竅,卻並未魂飛魄散,靈體內的一滴血和玉板指遙相輝映。頓時有些頓悟,又有些心酸。慕巧的這滴血是他對我的感情和不舍,猶如紫霞仙子在至尊寶心底流下的那滴淚。這些剪不斷,理還亂情絲就一並還清吧!
我用最後的一絲力氣把保命的血滴滴入了慕容玖的天靈蓋,一切就塵歸塵,土歸土,煙消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