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著真是太沒有意思了。
傅沉玉被程檀兒叫醒的時候,這麼想著。
程檀兒皺眉道:“你怎麼暈了?”
“……應該說又暈了。”傅沉玉虛弱地道。
她抬眼四處看看,“大師呢?顧七呢?”
程檀兒眯眼,“那方士在外麵,說和你走散了,顧七也在外麵。”
傅沉玉撓撓,“所以她沒有進來過?”
程檀兒緩緩道:“沒有。”
傅沉玉鬆了口氣,“太好了,那我見到的應該是鬼……真是嚇死我了,那張臉。”
程檀兒道:“什麼臉,青麵獠牙?”
“不是……”傅沉玉剛想說,眼睛盯住了她的刀,那上麵竟在淌血,“我擦,你大開殺戒了?”
程檀兒淡然甩了甩刀,血珠就順著刀背滾在地上,沒有一點殘留,“沒死人。”
傅沉玉本來還想說程檀兒一直沒來,又等她暈了才來,但是看到這一幕,頓時變了感覺。不容易啊,程檀兒這是一路殺過來的,一定是王妃派人擋著。
傅沉玉道:“有一個時辰了沒?有了我們就出去吧。”
程檀兒搖搖頭,“還不到一個時辰。”
傅沉玉呆呆道:“那大師怎麼出去了?”
程檀兒:“夜寒露重,大師風濕犯了。”
傅沉玉:“……”
傅沉玉:“騙人的吧!這個天氣風濕?”
程檀兒:“他說此處陰氣太重。”
傅沉玉:“……”
無法反駁!
不過此時,宮人斜中倒沒了那嗚咽一般的歌聲了。
傅沉玉想起上次來的時候,也是嚇死個人,不過現在程檀兒在旁邊,她就不怕了,不大師在旁邊還安心。畢竟大師那沒用的家夥,走一半能走丟自己,還犯什麼風濕提前跑出去,不像程檀兒,千辛萬苦來救她。
於是傅沉玉頗為安心地跟著程檀兒,走到宮人斜裏一處亭子中坐下。
程檀兒不知從哪掏出燭台和引火奴,將燭台點燃,放在石桌上。燭光昏黃,映著她的臉,愈發柔美。雖在詭異的環境下,卻沒有陰森之感。
傅沉玉呆呆看了一下,冷不丁道:“顧七……對我好像太好了,好得過頭了。”
在以前,她從沒問過這個問題,而且她想的都是顧七是因為程檀兒才關照她。
可是今天,在看到那恍惚中幻象的顧七麵容,她突然不這麼想了,她開始回憶那些細微的不對勁的地方,她想到的其實很多,但是她隻敢問為什麼顧七對她這麼好,而不敢問程檀兒為什麼對她這麼好。
程檀兒好似沒有聽到她的話一般,抬頭看著皎潔的明月,“到底是飛雪似楊花,還是楊花似雪?”
傅沉玉抖了一下,覺得雞皮疙瘩好像出來了。
她看了看程檀兒,“可能都像頭皮屑。”
程檀兒:“……”
程檀兒一下子沒了賞月的興致,她站起來,負手而立,“你知道嗎,我向來是不信鬼神的。”
傅沉玉愣了愣,老實搖頭,“不知道。”
“……”程檀兒歎了口氣,“可是我漸漸有些相信了。”
傅沉玉驚恐道:“別相信啊!信則有不信則無,你一信,不就完了!”
程檀兒失笑道:“放心吧,神來了殺神,鬼來了殺鬼。”
傅沉玉:“別騙我哦!”
程檀兒微微一笑,“放心吧,鬼最不可怕了。”
傅沉玉:“哦,你當然這麼說啊。”
程檀兒:“你可以自行比一比,王爺和鬼哪個更可怕。”
傅沉玉:“……王爺。”
這王爺,簡直可以千裏之外取人貞.操,看誰誰流產,而她遇到的鬼隻是唱唱歌嚇嚇人而已,主要是在心靈打擊方麵,還真的是王爺更可怕。
程檀兒:“那你連王爺也踹過,又怎麼怕起了鬼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