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溫暖的陽光照耀著清冷雅致的院子裏,倒是透著一份嫻靜舒適,院子的主人正在屋內忙著寫東西,突然聽到外麵一個聲音大聲叫道:“給我打死這個不知死活的丫頭。”指揮著身邊的小廝就要打清茗。
陸夏初聽到這裏,連忙出去,是她讓清茗守在外麵,不要隨便讓人進來。而那個聲嘶力竭的聲音正是陸家唯一的兒子陸文淵。想著可能也就是為他爹和陸夏晚打抱不平來了。
“陸文淵,什麼時候我院子的丫鬟有你管教了?”打開門看著一群小廝圍著清茗,倒是還沒動手,算他們識相。
陸文淵看到陸夏初走了出來,也不和清茗鬧了,直接就指著夏初罵道:“你個不要臉的東西,我們家養你照顧你,你倒是好,還讓你舅舅彈劾我爹。”
陸夏初覺得和這種小屁孩實在沒什麼好計較的,十歲了,沒有什麼分辨是非能力,不學無術,天天就知道仗勢欺人,壓根沒搭理他。
不過終於知道為什麼陸戰一直對這個兒子不滿了。唯一的獨苗苗,可惜智商實在是有限。柳氏更是搞笑,一心想讓自己兒子考個狀元,壓過曹正德的兒子,曹正德的兒子自己恰好知道,長得一表人才,年方十四就在園遊會上豔驚四座,前幾日還托人讓夏初夏初寫封信給外公讓他照拂一下。畢竟才十四歲,要獨自出門求學,勇氣可嘉是一回事,父母多少還是擔心的。曹正德盼望著也可以向周老爺子學習,將來像陸夏初大舅舅周鴻羽一樣連中三元。而自己這個弟弟,說句不合適的話就是“長於婦人之手”的,完全被府中老太太和柳氏,還有那一堆庶姐們寵壞了,無法無天,飛揚跋扈。
陸文淵看著陸夏初不理他,更覺得丟了麵子,繼續罵道:“還有三姐哪裏欺負你了,是你自己沒有本事,太子殿下不要你,你還勾引外人,讓別人誣陷太子殿下和姐姐,你這個狐媚子,我遲早讓祖母打死你……” “畜生,你給我閉嘴。”一聲怒吼製止了陸文淵的喋喋不休,陸夏初心中冷笑,不禁暗歎好巧。而陸文淵愣了幾秒,才回頭,便看到一向溫和慈愛的爹滿臉鐵青的看著自己,而身邊的小廝早就跪在那裏,頭都不敢抬起來,“爹……”
“姑父家真是好教養啊!小表弟很博學啊!罵人不帶重樣的。”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更是使陸戰的臉青了幾分,更是吼道:“把這孽子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聽了陸戰的話,陸文淵嚇得臉都白了,連忙跪下求道:“爹,你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但是陸戰沒有看他一眼,倒是看著陸夏初向自己問好,說道:“你舅母和你表哥來看你,我就帶他們過來。”
陸戰心中還是很記恨周清羽彈劾自己的事,自然也就對自己嫡女不待見,但是還不得不陪著笑臉過來,心中很是不喜,然而陸夏初也沒有討他歡心的意思,隻是淡淡笑了一下,反而對舅母和表哥很親近。
周文琛冷冷地笑了笑,說道:“自然是需要姑父帶過來,要不然怎麼能在這麼大宅子裏找到這麼偏僻的地方。若不是今天過來,真不知道表妹住在這種地方。”陸戰聽了這話,心中十分不快,但是看著簡陋的設施,實在不好發作,隻是笑了笑,一時竟然找不到理由解釋。而陸夏初倒是無所謂,連忙招呼舅母,表哥進屋喝茶。
聽到自己心愛的外甥女招呼喝茶,周夫人和周文琛臉色稍霽,臉上也多了一些笑意,牽著陸夏初的手感慨道:“真是委屈你了。”陸夏初毫不在意的笑笑,自己前世被爺爺送到軍營曆練,受的苦比這個多多了,陸夏初挽著周夫人的手,還不忘招呼陸戰“爹要不要也到屋裏嚐一嚐女兒泡的茶?”陸戰這才勉強應道:“自然的,我還沒嚐過初兒泡的茶。”
原本僵硬的氣氛終於有了緩解,一行人正打算進屋去,卻看到柳氏被大嬤嬤扶著就進了院子,看到院邊正在受苦,柳氏哭得就像死了爹似的,撲過去就把獨子抱在懷裏。柳氏在母親去世後就當家,一邊的人自然停下來。陸文淵看到自己有人護著,馬上就長了誌氣,一邊哭號,還不忘指著夏初叫喚道:“就是她害我挨打,你一定要替我報仇,打死她。”
柳氏哭著就跪在地上,一臉的怨恨,說道:“老爺啊,這可是我們陸家獨苗苗啊!他還這麼小,你怎麼下得了手,大小姐,怎麼說他也是你弟弟啊,有什麼得罪你的地方,你不要和他計較啊!”
“表妹,別理她,都十歲了,還年紀小,人家曹公子都要去白鹿原書院念書了,都十歲了還天天抱在懷裏哄。這都什麼人?”周文琛一向性子耿直,說著就率先往屋子裏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