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七點一刻的鬧鍾準時響起。
趕設計稿到淩晨三點才睡下的夏涼摟了把被子,在床上扭成個大繭子。
又過了半分鍾,運轉遲緩的大腦搜索到了昨晚的一通來電,緊掩的枕頭底下溢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呻吟。
陳琢那個歹人!為什麼非得今天來?自己又不能不去接,不然以她那從來彪悍的出場方式,估計自己屆時遲個一時半會兒,立馬就能上z大校報的頭版頭條。
想到這,夏涼又忙不迭地搖頭:不怪人家不怪人家,是自己的問題!
咬著牙再努力一次,終於起來了。
十一月份的天氣極為爽朗,夏涼騎車到學校,正趕上食堂最後一輪早餐。匆匆忙忙地吃過,九點整準時到達南正門,等了五分鍾,就見一輛烏黑鋥亮的保時捷飛馳而來,臨到她跟前才堪堪刹住了車。
附近行人皆一副驚嚇過度的雕塑模樣,夏涼卻一臉懷疑地瞅著那車,深覺這麼含蓄內斂的車型,實在有違陳琢自認高雅的惡俗品位,而且這車速還真是保守了些,擱平時,停車之前怎麼也得有個華麗大甩尾吧?
車窗搖下來,才發現駕駛座上坐了個冷酷有型的男人。
“唐先生?”
卻是出鏡率僅高於陳琢家那條純白哈士奇的唐傲,一身嚴謹的鐵灰色阿曼尼西服,很man很boss。
唐大boss聞言不動聲色,隻微側過臉來向她淺淺頷首,舉止一貫的淡漠有禮。
後座步下裙擺翩翩的陳琢,金栗色的卷發襯著巴掌大的小臉,像極了乖巧精致的sd娃娃。
“娘娘你別理他!他小子就愛悶騷,都說讓我開了,還硬搶著開!看!遲到了吧?”
“讓你開?”唐傲握著方向盤哼了一聲,“我可交不起罰單。”
“哦呀……”陳琢立刻撫胸作東施效顰狀,“你如此無情還真是讓我心寒啊……”
“心寒?”薄唇扯出個嘲弄的笑,“我打電話給lotus,讓他從德國飛過來給你捂。”
“少來!你就逮著我死穴使勁兒掐吧!看我不跟你媽告狀去!話說她老人家最近急著要抱孫子,正給你安排相親流水宴呢!”
回應她的是一遛兒汽車尾氣,唐傲懶得跟她廢話,直接開車走人。
陳琢叉腰站在尾氣裏,笑得洋洋得意:“哼!跟我鬥!你小子還嫩著呢!”
夏涼在一旁張望了半天,未果。
“你家千歲呢?”
千歲是陳琢家的寶貝兒子,中德法三國混血,快三歲了,生得玲瓏可愛,很是討人喜歡,最難得的是他不怕“辣手摧童”的夏涼,反而還很黏她。
“小王爺飛德國去見他爸了,他姥爺非說男孩子離了父親容易生得女氣。”
“你爸這意思……是接受lotus了?”
陳琢這段跨國戀情開頭離奇,中途坎坷,一波三折都無法形容其過程的複雜,夏涼一路看在眼裏,總是希望結局能皆大歡喜。
“天曉得他,一會兒一個想法……”陳琢撇了撇嘴,踩著不知是哪個國際大牌新上櫃的限量高跟,歪七扭八地走得毫無形象,“哦,對了!大學生籃球聯賽的準決賽和決賽是在你們學校舉行吧?”
“呃……大概……”
“大概?”陳琢轉過臉來鄙視她,“算了,想你這個骨灰級宅女會知道才奇怪!”說著隨手拖住個路人,“這位同學,你知道今天的籃球比賽在哪兒舉行麼?”
“在體育館正館啊,你們怎麼這時候才想著要去啊?早沒位了!而且這會兒估計都下半場了吧……”
“那現在比的是哪兩個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