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福難測(1 / 3)

翌日,天開始不停的下雪,如鵝毛般的雪花漫天飛舞,地上的積雪越來越厚,雪花一陣大,一陣小的連綿了三天,地上已經積了厚達膝蓋的積雪之後,天空這才放晴了。

一大早醒來,推開門,看到的不再是飛舞的雪花,紅豆開心地奔進雪地大喊大叫。他一叫,把百裏儒、夜蒼瀾都驚醒了。

被吵到的兩個人同時推開窗戶,探出頭來,看到原來是紅豆,夜蒼瀾對著百裏儒說,“讓你的徒弟別叫了!天色還早,不要把辛若吵醒了!”

他才說完,百裏儒正想嗬斥紅豆,突然,看到園子裏有一抹青影,蹲在那裏,不知道在做什麼。但是,他毫不懷疑,那個人肯定是辛若。

“辛若在外麵的院子裏!”說完便關了窗戶,也不理會紅豆。

“辛若姐姐,你在幹什麼?”紅豆聽了師傅的話,才看到辛若,他很好奇辛若到底在幹什麼,於是走了過去。

“采雪啊!紅豆,你就呆在這裏,別跟過來!”怕紅豆壞了自己的事情,等紅豆一靠近自己,辛若早就收拾好東西,準備轉戰下一個地方了!

等辛若找到下一個合適的地方,正準備開始采集,百裏儒和夜蒼瀾出來了。絲毫沒有預警,兩雙腳出現在辛若眼中,一抬頭,是夜蒼瀾和百裏儒,他們倆剛好一人一半,踩壞了那堆雪。

“你們踩壞了這裏的雪!”

被辛若突然的一句話弄得莫名其妙,夜蒼瀾連自己想問辛若為什麼穿這麼單薄就在院子裏的事情都給一時忘了,很茫然地問了句,“什麼?”

白裏儒卻懂了,他接過辛若的壇子,向夜蒼瀾解釋說,“辛若應該是正在采雪,我們壞了她的事情。”

心中的疑惑解了,心裏想的事情也明朗起來,仔細一看,心疼不已。“你做這個幹嗎?你要是想要雪的話,可以跟我說啊。你看看你的手,都凍得通紅了。還有你的衣服,這麼冷的天,為什麼不穿鬥篷——”夜蒼瀾一看見辛若素白的手變得通紅,便有些生氣,更加心疼辛若不愛惜自己,他顧不得其他,抓起辛若的手,就要帶她回房間。

夜蒼瀾一邊說,辛若還在四處張望,聽到夜蒼瀾提到鬥篷,不等他還沒有說完,辛若就老實地應道,“不見了!”

突然被打斷,夜蒼瀾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什麼不見了?”

再也找不到合適的地方,辛若專心地聽應付夜蒼瀾,“你的鬥篷。”

總算跟上辛若的思維了,夜蒼瀾不禁歎了一聲,“唉,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這裏是北方,北方的冬天很冷的,沒有鬥篷,你很容易受涼的!而且,又是下雪天,你怎麼不多注意一點啊?”

“本來百裏說替我置一件,可是我覺得不太用得著,也就算了啊!還有就是,我本來沒打算在這裏呆這麼久的。百裏的家在南方,我本來想再到百裏家去的。”

辛若無心的一番話,讓夜蒼瀾心裏很不開心,他一時忍不住,脫口而出,“辛若,對你而言,這裏就真的沒有值得你留戀的嗎?”

不懂,辛若很不明白,為什麼夜蒼瀾好好的,就突然變了臉色,她不懂,想弄明白,就接著問了句,“留戀什麼?”

三個人不同的反應,夜蒼讕拂袖而去,紅豆樂得圍著她直轉,百裏雖然喜色未曾外露,可是從他的眉眼之中,卻能看出喜悅之色。

百裏儒看辛若呆呆的,似乎沒有要回房的意思,便勸說道,“你也會受風寒的,你忘了嗎?這裏的雪,你也采得差不多了,還是先回房暖暖身子吧!”

“蒼瀾到底怎麼了?”辛若最後還是沒有弄明白這個問題。

又是一宿未眠,丫鬟蓮兒都看不下去了,“小姐,你怎麼又沒休息啊?就為了給表少爺做這件披風,你自己說說,你都熬了多少個夜晚了?你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讓蓮兒怎麼向老爺夫人交代啊!”還有沒說出口的話是,表少爺一顆心都在那個野丫頭身上,他根本不值得你這麼為他啊!小姐,你醒一醒吧!

“這幾天雪一直下個不停,天氣也越來越冷了。我想早點做好,拿給表哥,正好可以用上。你來了也好,幫我看看,有沒有那裏不對勁。”經過一宿的趕工,陳吟荷終於做好了這件披風,高興地讓丫鬟幫她挑挑毛病,因為她想拿給夜蒼瀾最好的。

丫鬟細細打量了一下,“小姐,你那麼心靈手巧,做的東西當然是最好的。看你憔悴了,你先休息一下吧!”

對丫鬟的勸說視若罔聞,她隻聽見丫鬟肯定了她的手藝,“真的可以了嗎?”

“真的!”

“我現在送去給表哥!”

陳吟荷急著就要往外走,被丫鬟攔下了,丫鬟無奈地說,“小姐,就算你要去找表少爺,也要先讓奴婢替你梳妝打扮一下啊!”

盛裝打扮之後,完全遮蓋了陳吟荷的疲倦憔悴,她懷揣著披風,心滿意足地來到夜蒼瀾的院子,表哥,隻有我,隻有我這樣子的女子,才能配得上你,你會明白的,對嗎?

一個人悶悶的回到房間,夜蒼瀾心中鬱結難解,隨侍在他身邊的小廝大氣也不敢出,隻是靜靜地侯在一旁。

“為什麼你還是不懂,難道我對你的表示,還是不夠嗎?”

小廝誤以為夜蒼瀾在詢問他,便大膽地說,“少爺,您說的是辛姑娘吧?”

“為什麼連你都知道,可她卻還是不明白呢?”夜蒼瀾有些懊惱,也帶著些許沮喪地說道。

“少爺,您不能這麼想。辛姑娘不明白,您該想法子讓她明白才是。”

夜蒼瀾的心,一下子豁然開朗了,“你說得對,勝負未分,我豈能就此認輸?你去把我的披風、鬥篷都翻出來,她的衣服太單薄。”

於是,當陳吟荷走到夜蒼瀾房裏的時候,就發現夜蒼瀾正在很著急地尋找什麼東西,一時之間,她不作第二思想,脫口問道,“表哥,你丟了什麼東西嗎?”

夜蒼瀾抬頭看了她一眼,應了一聲,“沒有!怎麼是你啊?有什麼事嗎?”便又埋首在一堆東西裏。走近了,才發現原來他是在挑鬥篷。

吟荷心中一喜,“表哥,我幫你做了一件披風,雖然比不上師傅們做的,可是我看這天越來越冷,就在披風裏加了層狐皮,你看看用著合適嗎?”

夜蒼瀾接過吟荷的披風,反複查看了一下,眉心上揚,笑顏綻放,對吟荷道了聲謝,便急著出去了。

吟荷有些好奇,跟在了後麵。見到了令她傷心欲絕的畫麵,她為夜蒼瀾做的披風,被夜蒼瀾披在了辛若身上,還說,隻是暫時先用著,等過兩天,讓師傅們做的鬥篷送到了就好了。

上一次,因為她一身狼狽,所以沒有真正看清楚眼前的女子。現在,她就在自己的麵前,可以真真切切地看個清楚。她不是美麗的女子,就算她有清雅脫俗的氣質,就算她有一雙清亮的眼睛,和煦如春風的笑臉,但是,她還是不美麗。因為不美麗,所以自己絕對不允許這樣的女子陪伴在表哥身邊,不行!

“表哥,你不喜歡這件披風嗎?”忍著心中的痛與恨,吟荷裝作不解地問,話語中,難掩受傷的心情。

“不是!吟荷,辛若一貫衣著單薄,而你的披風是最溫暖的,辛若是客,怎麼可以讓她受涼呢?所以,先借辛若暫用。你不要想太多了!”雖然跟自己的這位表妹不是很熟絡,但是看在她解了自己的燃眉之急這份功勞上,夜蒼瀾願意盡力安撫她。

陳吟荷這麼一說,辛若覺得有些奇怪了,她突然很不想,很不想披著這件披風了。“蒼瀾,這是你表妹送給你的,還是給你吧!我想起來,上次你借我的鬥篷還在,我不習慣這個。”

雖然想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排斥這件溫暖的鬥篷,可是下意識的排斥了,也就無法接受,不想和夜蒼瀾再在這件事情上多糾纏,“百裏,你方才說的,那最好的雪是在哪裏啊?”

“辛若,你知道梅花吧?”見辛若點點頭,百裏才繼續往下說,“你可相信,沾染了梅花的話的雪,是帶著香味的,你信嗎?”

“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對哦,香雪,如果用香雪來炮製精油,香熏,一定可以事半功倍。百裏,哪裏有梅花,快帶我去啊!”

“你急什麼,這雪,一時半會是化不了的。而且,你想知道哪裏有雪的話,為什麼不問蒼瀾呢?這可是他的地方啊!”辛若著急的樣子,讓百裏儒也忍不住想逗逗她。果然,聽了百裏儒的話,辛若馬上渴求地望著夜蒼瀾,“蒼瀾,你會帶我去找梅花的!”

這樣的辛若,夜蒼瀾哪裏拒絕得了,他隻好暗自祈禱,梅園的梅花已經盛開了,不過,為了不讓辛若期望太高,他還是先聲明了,“辛若,我家在城郊是有一片梅林,可是,我也不知道現在梅花到底開了沒有!”

可是辛若根本當成沒有聽見,“真的嗎?那我們趕快去看看吧!紅豆,幫我拿這個罐子,再拿一個布包袱。”

“可是,辛若姐姐,你拿罐子我知道是幹什麼用的,拿布包幹什麼啊?”

“采花啊!我可以試試梅花可不可以拿來驅味啊!”

辛若是幸運的,由於這場大雪,梅花提前盛開了,雖然隻盛開了一小片,但是辛若已經很高興了,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大片大片的花。偶爾一陣寒風飄過,卷落花瓣無數,讓辛若整個人都醉心其中,渾然忘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