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海叔給我的舊手機,出了滿洲裏之後就不能用了,致此,我和國內失去了聯係。
上了火車一坐下,我就開始想剛才的事情,我想起了嘔吐的大漢,徐順海提到的“幻瞳”,還有他像是被無形的力量禁住又被折磨的情景。雖然我跟海叔做過一些無法用常理解釋的案子,但像“幻瞳”這樣的字眼,也隻是在海叔喝醉了所吹的牛,和那本秘書中有所提及,那是古代異人術師所修煉的一種近乎神化的左道術。據說施術者可以在與別人對視時,短暫的給對方施加精神方麵的影響,這並不是像電影裏演的,把人催眠了讓他去跳樓--------那種手法自始至終都隻是心理暗示,而精通幻瞳的術師卻可以讓精神影響轉化成神經影響,從而給對方身體造成生理影響。
比如,人麵對突然而來的危險時常會嚇得麵色蒼白,心跳加劇,甚至會嘔吐,這是人類在進化過程中所殘存的一點動物本能,因為動物在遇到危險時,會盡快讓血液流向四肢,方便逃跑,這樣就造成供向內髒的血液減少,從而引起各種不適,另外將胃裏未消化的食物吐出來還可以減輕身體重量。而如果能以某種方式給對方造成“現在極度危險”的心理暗示,那他的神經係統同樣會向身體發出信號,使血液在“其實不需要”的情況下流向四肢,使身體產生和危險應激一樣的反應。而如果這種精神影響再強大一些,則會讓人產生死存亡級別的應激反應,比如極度恐懼時,神經係統無法控製血液和肌肉的運動,也就是痙攣,那麼就可能引起重要器官缺血而壞死,比如心股梗塞。
如果我的分析是對的,那我遇上的究竟是什麼事!?
我越想越感到頭暈腦脹。
從上海到滿洲裏的路上我倒是沒缺覺,可後來被徐順海帶著到處跑,沒吃又沒睡,現在倦意襲來,我實在沒法再思考了,倒頭就睡著了。
我有個習性,每當麵臨壓力的時候,就很能睡覺,經常睡得死沉死沉,完全不知道饑餓和冷暖。雖然對外界人事不知,但大腦經常處於激烈活動中,我經常會在睡夢中想起一些毫無印象的沉年舊事,而且細節非常清楚,猶如重放了一遍電影。
這個習性不是與生俱來的,始於我七歲時的那次離奇經曆。那次,我曾長達四十多天高低燒加昏迷不醒,但我卻在昏迷中記起了很多不可思議的事情。
之所以如此,就是因為我那時著了“厭勝”!而現在提起這個,是因為不久後它將再次進入我的經曆。
我忽然睜開眼睛,知道自己又做那種“記憶之夢”了。我想起兩天前,海叔曾對我提到他可能要接一個大活兒,是趟出遠門的差事,但他還在猶豫要不要接,我記得他曾說道:“沒想到新加坡還有元嬰術的後人,還是這麼有身份的人。”所以他讓我開車去嘉興找羅細毛拿幾樣東西。正是辦那件事回來,我昏睡了好久,醒來就被海叔攆上了北上的火車。
看來這個“大活兒”指的就是這趟差事,可為什麼換了我來辦呢?
我瞥見對麵鋪上一個黃種人正看著我,他說:“你醒了,我正想叫你呢--------你應該也是中國人吧?”他指指我搭拉下去的胳膊,原來手裏捏著的票快要掉了。
我趕緊問:“下站是哪?”
“伊爾庫茨克。”
我慌忙看看表,現在是北京時間下午三點,估計這邊的時間應該是下午兩點左右,離在滿洲裏上車又過了十九個小時。
也不知道徐順海現在情況如何。我很後悔睡著了,應該通過乘警詢問一下那邊的情況才對。
那現在該不該報警呢?
這趟差事太奇怪了,很容易讓人以為是在幹違法的勾當,如果我報警,會不會把自己也給埋進去?
會不會,是我跟著海叔到處騙人的事被人告了,而他在警方那裏把責任全推給了我,然後又安排我跑路,順便讓我做了安老板的特別保鏢。
想了半天,我覺得這是比較合理的解釋,不由的心情低落下來,覺得自己被人出賣了。可又想起海叔和徐順海那種看上去別無他法的表情,實在不願意相信他們會這麼幹,想來想去,覺得在沒有確定怎麼回事之前,隻能硬著頭皮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