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蝶一笑。“你倒有些歪理。”
二人剛走得幾步,琴聲突停,莫小蝶怔忡留步,呆了半日,再無聲息,不覺喃喃道:“罷了,如此神交更為可貴,何須定要見麵拜師?明日再來此處聽琴吧。”遂走向別處。
如此,每日晨間及黃昏前後,都能聽到熟悉的琴聲,漸漸的,那琴聲日益走進莫小蝶心中,常覺繞梁三日,不絕如縷,逐漸忘卻紅塵煩擾,如醉如癡。
這日天降微雨,莫小蝶一起床便連打了數個噴嚏,頭漸昏沉。方紫鳶見狀忙道:
“你不會感冒了吧?今日就不要出門啦。”
莫小蝶望望細雨如絲,笑道:“心誠則靈,既是祈福,便不懼風雨嚴寒,這點小雨怕什麼?”
方紫鳶抿嘴兒笑道:“我看哪,定是那位彈琴的大師在你身上施了魔法了,害得你一日不聽他的琴便失魂落魄的。”
莫小蝶歪頭笑道:“此言不假。我每次聽了他的琴便覺心胸開闊,神清氣爽。且這雨中聽琴還是頭一遭,豈能錯過?”
方紫鳶拗不過她,隻得拿上兩把雨傘出門了。
二人到得正殿,燒香完畢,來至偏殿後園,霏霏細雨中琴聲嫋嫋而至,莫小蝶駐足凝聽,隻是不時輕咳數聲。
正聽到妙處,物我兩忘,自園門步出一名小沙彌,雙手合十道:“二位女施主,園中雨濕風寒,請女施主移駕偏殿之中避雨。”
二人一驚,對望一眼。
方紫鳶道:“是那位彈琴的大師叫我們過去麼?”
“正是。”
“那就走吧。”方紫鳶回頭對莫小蝶道,“大師悲天憫人,定是見咱們不勝風雨,叫進屋暖和暖和。既如此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這位女施主說得極是。”小沙彌合十笑道,“女施主請。”
二人隨其行至偏殿之內,但見一道厚厚的簾幕當空而掛,簾幕之後隱隱看出兩個人影端坐,其中一個低首撫琴,縷縷琴聲不斷飄逸而出,仿若清風入弦,並不曾因三人的步入而止歇。
莫小蝶亦未行禮打斷,而是靜靜行於窗邊的一個軟椅旁坐下,腳邊是燃得正旺的炭火,一旁的長案上紅梅插瓶,花瓣零落,銅爐飄香,青煙嫋嫋。壁上橫掛一幅狂草,她反複端詳,幾乎一個字也認不出。
琴聲不知何時已停,室內一時靜極,聽得見窗外細雨敲打寒窗之音。
不久,小沙彌端來清香四溢的熱茶,莫小蝶終於回神,剛剛將茶杯捧在手裏卻又咳嗽起來。
“喂,你怎樣?”方紫鳶碰碰她,“不會加重了吧?”
“女施主玉體欠佳麼?”簾幕後傳出一個清越洪亮的聲音。
莫小蝶一愣,亦不知是哪位開口問話,忙起身斂衽行禮道:“我們為大師琴音所引,打擾了。”
“無妨。女施主一連數日前來聽琴,亦算得是我們的知音了,何來打擾一說?貧僧觀女施主麵相,似是染了風寒,可否容貧僧一診脈相?”
莫小蝶點頭答應。
那名小沙彌麻利的搬來椅子,放置簾幕之前的一張方桌之旁,請莫小蝶落座,便自行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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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完畢!呼——下午要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