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晨
襲珂拖著疲倦不堪的身體起床,渾身骨頭又被楠爺拆了又裝上去一回。
醒來時,楠爺已經去部隊了。
磨磨蹭蹭起來換衣服下樓時,餐桌上擺放著麵包以及牛奶。
還真別說,楠爺這人啊,其實有時候真兒挺細心,就比如這些小事兒都是為她準備的妥妥當當的。
她過去拿起牛奶喝了一口,還是溫熱的,說明楠爺剛走沒多久。
吃完楠爺給她準備的早餐就往軍區醫院去了。
將車停在醫院外,剛踏出車門,就看到刺眼的來了。
對麵的人,不就是張英和宋問安,宋問安不同於往日的囂張跋扈,毫無血色的一張臉,嘴唇發紫,頭發垂直束在耳後。
看她的時候,眼裏還是閃著暈不開的恨意,以前宋文安看她的時候,是戾氣帶著淡淡怒意與妒氣,那樣看著並不可怕。
今兒不同往前,當之前的怒意與妒氣慢慢沉澱,在加上另外一種恨,那種令人不寒而粟的目光,著實讓襲珂心涼了一涼。
對麵立著的,不就是她最親近的家人麼,卻成了這樣,想想還真有些可悲可泣。
張英看到襲珂後,扯扯嘴角,勉強綻出一抹笑。
襲珂心中覺著更加諷刺了,他媽的,連笑都這樣假!看起來這麼別扭!娘的!不會笑就別勉強!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中了含笑十步癲,那麼牽強。
襲珂並沒打算理她們,畢竟今兒遇到她們乃是意料之外,並非她本意,所以就當形成路人,裝作不認識,或者是根本沒看到。
關好車門正打算繞道而行,避免與她們擦肩。
“賤人,心虛了?”宋問安走近冷哼一聲兒。
所謂你去不去招惹麻煩,麻煩都會自動惹上你,這就是這麼回事兒。
襲珂頓下腳步,轉身偏頭睨著她“你在說一句聽聽。”
“我說你賤人怎麼了,你可真夠狠啊,比我想象中毒多了,現在把我們家害成這樣子,你滿意了?”宋問安有恃無恐,這點兒還是沒有調教過來。
正所謂吃了那麼多屎,還不學乖,經驗都去哪兒了。
襲珂輕笑一聲兒,她本來就不是什麼善菩薩,整天還老為她們著想操心後,完了還得還看你臉色,為毛啊?
“是啊,我祝賀你啊,你家現在這樣正是我期待的,怎麼樣?你來咬我啊,那麼有本事,怎麼就隻會站在那裏瞎嚷幾句,盡練些假把式兒,真膈應人。”襲珂笑的唯恐天下不亂,麵上春風得意。
這襲話可是將宋問安內心的燎原星火給點燃了,一張無血色的小臉兒,總算是有了點兒精神氣兒。
她左右看看,目光停在地上一個番石榴般大的鵝卵石上,彎腰迅速撿起來。
襲珂目光如炬,這瘋婆娘又開始發癲了。
在宋問安抬手之際,她已經做好防禦和躲閃準備。
誰知這時,那個不要臉的張英對她衝過來,她心不禁放柔了些。
襲珂還以為是來替擋石頭的,萬萬沒想到,那貨死死抱住她胳膊,使她絲毫不能動彈。
宋問安將手中的鵝卵石定定向她擲來!
鵝卵石擊到她硬邦邦的額頭後,鵝卵石受到阻力,落在地上。
襲珂閉著眼,心灰意冷受了這一遭。
完了後,她定定睜開眼。
額頭上的痛一陣一陣蔓延開,形成了一塊大包。
怒氣衝衝的宋問安臉上稍微夾些滿足。
看到宋問安滿足了,那麼張英也應該滿足了吧。
“別抱著了,已經讓你女兒出過氣了。”襲珂聲音沉得宛如冬日裏的一麵死氣的湖,低啞暗沉。
張英聞聲,像是觸了電般鬆開,拉著眼瞼,低聲說“珂珂,對不起。”
襲珂冷笑“什麼對不起?我覺得你做的非常好。”
“問安因為這次流產,沒得到及時醫治,傷了子宮,以後再也法生育了,所以,就別和她計較了,讓她消消氣兒就過去了。”張英低著頭,聲兒真心很小,這時她倒像做錯事兒的孩子。
襲珂聽了這話,覺著更加可笑了。自始至終,她從來沒有害過宋問安一分,她從來沒有做過一件喪盡人性的事兒。
她宋問安摸著良心問,這事兒是誰造成的?
是她嗎?她究竟做了什麼事兒?憑毛算賬的時候,什麼賬就往她頭上頂!
要是宋問安那次成功了,那麼是不是一切就息事寧人了?她下手失敗了,她這個受害者一句話沒說,對楠爺吹枕邊風將她放了。
結果事後出了無可抗力的事兒,她又成罪人了!
對於這類亂把屎盆子往別人頭上扣的人,隻想說一句‘去你媽的!屁臉不要!’
“她生不了孩子,請問,關我毛事?我打的?還是我是間接人?你們都要點臉成不?別每天恬不知恥在我跟前瞎蹦躂,我看了又鬧心又惡心。”襲珂盯著張英,用口水戰將她教訓的絲毫不留一絲兒縫。
“不,你沒做錯什麼,隻是因為問安她恨你。”張英情緒黯然。
襲珂嗤聲笑道“她恨誰你都會這樣幫著她去教訓人啊,那她要是恨國家主席呢?你那麼能,去教訓啊。”
“珂珂…總之對不起…”張英抖著聲兒說。
襲珂擺手苦笑“不用了,你沒有對不起我,張英咱們兩清了,你就當沒生過我,我也當沒這回事兒,我一直都是個孤兒。”
說完,她抖著手從包包裏摸出一張銀行卡,抓過張英的手,將卡拍在上麵,雲淡風輕地說“這是我嫁給易軍長之前做教練時賺的錢,除了每個月寄福利院的,還有十萬。我知道,這對你來說並不是很多錢,說不準你都看不上,畢竟你將我帶到這個世界上,終歸來說是有恩的,你就收下,從此以後不要再來找我糾纏我,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請不要再掏空我的心了。”襲珂這番話說的挺心酸的,眼眶裏有一股熱流潺潺湧動著。
不行!她絕不能讓此落下!怎麼著也不能再這兩個女人麵前軟弱不是。
這是她這輩子的急積蓄,拿出去真兒是挺心疼的,之前還想用來當嫁妝來著,嫁給楠爺之後,發現根本用不著,就合計著用來當私房錢。
畢竟是自個兒用淚用汗賺來的辛苦錢,心中那堵不快太濃鬱了。
襲珂趕緊轉身走,一是怕自個兒看著那張銀行卡會後悔,二是怕宋問安氣兒還沒消,又倒回來給她兩耳刮子,到時多丟人啊。三是不想聽張英在那裏嘰嘰呱呱,說些違心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