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不是要參加登基大典嗎?不是得淩晨就起來沐浴焚香?然後再馬不停蹄地進行一連串繁冗而又莊嚴的儀式,那可是項體力活,可沒有坐下來休息的片刻。他不早早睡,養好體力,為何還要等在這兒?
雖然有著淡淡的不滿與斥責,但湧上心頭的還有感動,不枉我這些日子的辛勞啊!
推開門,盡管很輕,但因是木頭,還是發出細微的聲響。
原本支著腦袋的息兒忽的驚醒了,緩緩地抬起頭,當望見門口的那抹身影,頓時鳳眼染上喜悅的點點星光。雖然她發絲淩亂,眼底遮不住濃密的疲憊,但他都沒見到,他隻知道他的阿姐沒有遲到,準時回來了。
忽然間,所有的疲憊一下子襲上腦門,哈欠連綿不絕。我這才發現原來我是那麼地累!
望著笑得燦爛迷人的息兒,我也不自覺地笑了。高興地來到他身邊,“息兒,外麵暫時穩定了,我們可以暫時放心了,短時間內不用擔心了。”
息兒站起身,在我疑惑的眼神中,走到那染上淡淡灰塵的梳妝鏡前,取來了那把桃木梳篦,然後自然地捧起一叢秀發,溫柔地梳理著。“息兒一直就相信阿姐。本以為會等不到了,但息兒還是等來了。”
我知道明日會是他人生旅途中的大轉折,所以今晚的他定然不安而又惶惑,作為最親的親人,我自然得陪在他身邊,否則,我不會放心。
“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如果,阿姐趕不及,你豈不是得等到淩晨?你熬得住嗎?現在的你正在長身體,可不能太折騰自己的身子。”雖然很高興見到方才支著腦袋的人兒,但忍不住出聲說上幾句。
息兒隻是乖乖地點了點頭,“隻要阿姐回來得早,睡得早,息兒決定不會這樣折騰。”
這是不是在怪我啊!這說得跟沒說的有啥兩樣,等到執政時,開始的幾年自然睡得少,甚至經常熬夜吧!
“一切都準備妥當了?”雖然知道應該不會有什麼差錯,但還是忍不住一問。為了這一刻,我們花費了多少精力,仔細想想,為此,我至少花了九年的精力,當然也產生了許多副產品,如繁城、莫家、軍隊等等。也為此失去了很多東西,比如說從小到大的好朋友文黎,想到他,忍不住一歎。搖搖頭,不能想他,不然隻會陷入那種剪不斷的層層傷感中。
“所有的一切,禮部都辦好了,息兒也將整個過程牢記在心,知道該做什麼,該說什麼,絕不會出差錯的。”他望著我忽然搖頭卻又變得平和的舉動,有些不明所以,猜我大概想到了什麼不好的事吧。
明天的大典上,絕不能出現任何紕漏,盡管文家毀了,都關到了牢中,皇子死的死,囚禁的囚禁,想要離開的離開,似乎沒有威脅與隱患了。但依據忍不住擔憂,深怕所有的努力會變成灰燼,所以越到後頭越加關心。
“糟了。”忽想到,上次一離開,根本就來不及讓人替我定做一套屬於我的官袍,但明天我必須得參加登基大典。現在做來不及了,若是穿我平時重大宴會上穿的,也不合適。畢竟總得穿件繡鳳凰的衣袍吧,最好是那種敞領的,直接披在外麵的,衣尾拖得長長的,顯得比較有氣勢,像是個輔政大臣的樣子。但我那些衣物,氣質都是偏端莊秀雅型的,繡的除了花便是葉子,這樣穿出去,很沒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