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陌陌醒得很早,睜開眼的時候有那麼一瞬間不知自己身在何處,等腦海裏的記憶漸漸浮起後,才從床上爬了起來。她身上的衣服在睡前就已換成了棉質的睡衣,隻是自己的衣服卻不知放那裏去了。
陌陌走出房間,這才發現身處的地方是間很大的公寓,她想應該找洛洛要回自己的衣服。於是在客廳廚房轉了一圈,卻沒看見半個人影。她剛想張口喊兩聲,便聽到有隱約的談話聲傳來。陌陌分辨了下方向,發現聲音正是從自己睡的客房隔壁傳來的。
陌陌走到門邊,發現門半掩著,透過門縫,可以看見洛洛坐在書桌旁,他的旁邊站著一個花白頭發的清瘦老人。兩人正商談著什麼,絲毫沒有發現陌陌的存在。
陌陌有些猶豫,生怕冒昧地敲門會打擾到兩人。隻是這猶豫的片刻,門內的談話便傳進了她的耳裏。
“都取消了嗎?”洛洛的聲音淡淡地傳來。
“是的,小少爺,昨晚已經通知過了,一切恢複如常,那邊不會再出手為難了。”另一個聲音回答著,沉著恭敬。
隨後房間內便安靜了下來,再沒有多餘的話音。
陌陌無意間聽了房內的談話,雖然隻是短短兩句,但足以叫她感到抱歉了。她忙抬手敲了敲門,生怕自己做了偷聽的小人,盡管她一點也不知道房內在談些什麼。
老人走過來打開了門,看見陌陌便叫了聲“應小姐”,麵無表情卻莫名的恭敬。
陌陌並沒有進到書房去,隻站在門口說:“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我就是想問下,我的衣服在哪裏?”臉上的笑容有一絲的拘謹,不知道為什麼,身旁站著的嚴肅老人讓她不由自主的手足無措起來。
“小姐的衣物我已經洗好,放在客房的浴間了。”還沒等洛息塵出聲,一旁的管家就已率先回答了陌陌。
“哦,麻煩你了···”陌陌朝老管家露出感激一笑,可對方顯然對她的笑容沒有絲毫回應的意思。
“櫻櫻,去洗漱吧,等吃過早餐我送你回去。”洛息塵走至門口,示意管家離開後,才回過頭對陌陌說。
“嗯。”陌陌點點頭回了客房,等她換好衣服出來後,發現洛息塵已經坐在了餐桌旁,先前的老人已不知去向。
陌陌走過去在洛息塵身旁坐下,也不出聲,隻是略帶好奇地左右環顧著。
“找什麼呢?吃早餐吧。”洛息塵將早餐盤推至陌陌跟前,“方管家已經走了。”像是看出了陌陌的不自然,洛息塵又添了一句。
陌陌聞言這才稍稍放鬆了些,不懂為什麼,她總覺得那方管家看她的眼神有種說不出的壓力,教她渾身上下都不自然,就像是身在不屬於自己的地方,與整個環境都格格不入。
“洛洛,等下你不用送我了,我想直接去車站。”陌陌一邊拿起牛奶杯子小口地喝著,一邊有些不經意地說。
洛息塵的動作有一刻的停頓,他放下手中的刀叉,目光沉沉地落在陌陌身上,“要回去了?”
“嗯,你說的對,他···總還欠我一個理由。”每一次提及許諾,陌陌的目光似乎都會不自知地飄向遠方,就如同她的心,無法落定。
洛息塵再說不出什麼,他隻是看著陌陌。也許這一刻她離開,下一次再見,她就不會再這麼安靜地坐在他身旁任他看著。
直到陌陌離開公寓,一切都顯得格外的平靜。對於洛息塵的不言不語,陌陌似乎早已習慣,她看不見那雙灰眸裏掩起的不舍,她一心忐忑的隻有自己即將麵對的人會給她怎樣一個理由。
洛息塵沒有送陌陌去車站,這一點已是他唯一的任性,他最不願地便是看她遠離自己。“櫻櫻,”在陌陌開門離開的時候,他終於還是打破了沉默。
陌陌回頭,洛息塵那樣瘦削的身影映進她的眼眸,連同他彎起嘴角輕柔的那一笑,忽然帶給她難以言喻的安定。他就站在離她三步遠的距離,輕柔婉轉地告訴她:“櫻櫻,我隻希望你能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