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櫻一邊轉身走向開著落地窗的陽台,一邊抬手接起電話。她的臉色並不是很好,經過一旁坐著的許諾時,也沒有多看他一眼,甚至偏頭躲過了他探究的目光。
“喂···”還是簡單的一個字,沒有多餘的問候,應櫻站在陽台上,心裏很清楚對方是誰,即便手機上顯示的隻是一串數字。
“應小姐,您要的消息我們已經調查清楚了,現在就向您報告嗎?”略帶機械的女聲從電話那一端傳來。
“嗯,現在就說吧。”應櫻平靜地回道,眼底是一片濃深的陰影。
“你要求我們調查的國內女裝品牌‘霓裳羽衣’近期受打壓一事的主謀,我們從‘霓裳羽衣’每一次的商業事故以及近期對其施壓的企業或個人的調查中已得知結論。之前,設計服裝稿被盜,被告抄襲,都是商業間諜所為,表麵上是敵對品牌的陷害,但整個大事件的主謀卻並非如此簡單。與此同時,貸款被拒,客戶被搶,這些事一起發生,就如應小姐所料,是受同一人指使。而這個幕後黑手便是,s市龍頭企業,騰越集團。”對方做著刻板的報告,絲毫不知道這個答案會帶給應櫻多大的衝擊。
應櫻幾乎拿不住那隻輕薄的手機,每一次接到這個電話,她就覺得自己的心在下墜,沒有止境的下墜。她想自己總有一天會停止的,會在終結的時候跌得粉身碎骨。可還是不死心地又開口:“確定麼?誰指使的?原因呢?”聲音透著虛弱的希冀,希冀可以有另一個答案。
“抱歉,應小姐,其中原因我們無從得知。至於指使,我們也隻能推測,這麼大的動作,必是有心打壓,應是需要總裁方仲授意的。具體的調查資料,我們會盡快郵給你。”
又過了一會兒,應櫻慢慢放下手臂,電話已被掛斷,而她依舊覺得恍惚,腦海裏反複閃爍著幾個名字:騰越,方仲···洛息塵···
早在住院期間她就察覺到“霓裳羽衣”的困境,但一言似乎打算一直瞞著自己,她也就不好多問。然私下裏還是請人調查了,調查結果顯示她的猜測是正確的,那些事故不是偶然的意外,而是惡意打壓。她一直在想,“霓裳羽衣”為什麼會忽然受攻擊,而主使又會是誰?可她始終想不出答案,因為“霓裳羽衣”雖然風頭正勁,但都是憑自己本事,也從來沒的罪過什麼大企業。
而現在,調查的人卻告訴她,是騰越。她垂頭苦笑,這個答案她又如何能猜到,明明是毫不相幹的兩家企業,甚至於,方仲還幫助過早期的“霓裳羽衣”,那麼現在,他有什麼理由要打壓她們一個小小的服裝設計公司?
而和方仲有關聯的另一個人,洛息塵,卻是與她密不可分的,會是因為他的原因嗎?應櫻的思緒到這裏便戛然而止,她不敢深思下去,這時候她寧願自己糊塗一點,哪怕隻是糊塗這一刻。
她在陽台上站了很久,夜風拂在她單薄的身體上帶走一點又一點的溫暖,直到整個人都變得冰涼。她明明沒有再多想,可太陽穴依舊抽疼起來。她下意識地用拇指按住自己的額頭,似乎有很久沒這樣頭疼過,那種針紮的刺痛幾乎要教人發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