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櫻從沒想過會有這樣一個答案,救她的父親?她的父親老實安分,又怎會需要許諾的救助?可偏偏緹薇的表情一點也不像是開玩笑,她也相信緹薇沒有糊弄她的必要,那麼,又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應櫻狀似無措地垂著頭,甚至不敢觸及緹薇的眼神,然片刻的沉默後,她再抬首,已是目光清冷,她緩緩撩起唇角低低地說:“我是不是該謝謝你告訴我這些?緹小姐,難得不怕你的善心會讓我和許諾和好之後一同對付你麼?”
即便滿心混亂和疑惑,但應櫻表麵總還是維持住了冷靜。緹薇與她原就毫無交集,這麼一番話下來,似乎是在為許諾說話,可作為許諾前未婚妻的她,有什麼理由要這麼做?要是別的不相幹的人那麼說,也許應櫻會真的慌了手腳,可偏偏是她一直提防著的緹薇,就算心裏信了十分也斷不會表現出來讓緹薇牽製住自己。
“嗬嗬,問題不在於我怕不怕,而是你們會不會呢?我會這麼說,自然是有把握,你對‘言諾’那麼深惡痛絕,毀不了也肯定不會還給許諾不是麼?總而言之,我們的目標其實相差無幾,為什麼不合作一次?”緹薇想過很多辦法意欲從應櫻手中奪回股份,但無論明的暗的都不行。即便“霓裳羽衣”遭遇那麼嚴重的資金危機,應櫻也從沒考慮過賣掉股份,她捏的那麼緊,讓緹薇一點下手的機會都沒有。
然而,在方才看到許諾那份設計案時,緹薇腦中一個念頭一閃而過,若是搶不成,那麼就合作吧。至少有一點肯定,應櫻絕不會幫許諾搶奪“言諾”。
“你似乎很肯定,隻要我和許諾重新在一起,就會讓他徹底脫離‘言諾’?緹小姐,你是太高估我的情深執著,還是太低估我的利益熏心了?”應櫻雙手環胸地靠在沙發椅上,她直直地盯著緹薇,絲毫沒表現出願意合作的樣子,甚至話語間還帶著些許的諷刺。
應櫻從不標榜自己的專情抑或是執著,她甚至不覺得自己是因為愛情才對許諾念念不忘,時間過去那麼久,她至今孤身一人不是在等誰,而是覺得身心破敗的時候根本沒有與人相愛的資格。似乎所有人都以為愛情是她的致命傷,所以,緹薇才會拿那樣虛無飄渺的條件來和她談合作,而她的症結所在,可能沒有誰會真的知道吧,緹薇這次,終究是撲空了。
緹薇描畫細致的雙眉間隱隱皺起幾道細痕,原本傲然篤定的神色終於出現了一絲裂紋,她同樣回望著應櫻,從那墨色無邊的黑眸中已然看不出絲毫情緒。稍稍定了定神,緹薇又開口道:“當你知道了所有的事情,就會願意和我合作的,應小姐,你還願意聽下去麼?”
“不用了,就算知道了一切,我也不會摻和進你和許諾的爭奪戰中。緹小姐當初利用許諾奪權,現在倒是想要自立為主了,狡兔死走狗烹,莫不是這個道理?我想我還是一邊安生些,也許還可能收個漁翁之利。”應櫻直接便是拒絕,甚至難得地說了些厲害話,她並不怕得罪緹薇,大家都是一個等級的人,她握著股份一天她們就做不成朋友,而要做對手,那就犯不著多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