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
是記憶裏一場不散的筵席
是不能飲不可飲
也要拚卻的
一醉。
——
什麼時候會愛上一個人?愛,許是一生的時間,又或者僅是一秒鍾的記憶。
就像莫伊愛上應陌陌,不需要長久的相知,她一個回眸一個淺笑,他便在心中給了她一個位置,一個誰都替代不了的位置。
熟悉的人都說,莫伊是真正的風流公子,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說的隻是風流,而非花心。他會認真和每一個女人在一起,給她獨一無二的疼寵,但結果總是女方死心離開,理由也是千篇一律。
因為,莫伊的心裏,住著一個永遠不會消失的人。
每一次得到這樣的原因,莫伊總是會莫名地勾起唇角,淺淺淡淡地一笑。他心裏的那個影子,連自己都不願看清,刻意模糊著那份記憶,可她確實還在那裏,在他心中存在了很久很久。
六年的時間,足夠應陌陌對許諾由愛變恨,卻不夠莫伊用來撫平今生唯一一次的心動。他想,那一夜的舞會,成就的是許諾與應陌陌單純的愛戀,而他,不過是一個無關緊要的角色,又有誰會知道風流如他,會對應陌陌一見傾心。
在莫伊的記憶裏,時間不可能改變什麼,她總還是初見時的樣子,帶著輕靈淺淡的笑容,眸光璀璨。也許過了那麼久,她已經學會在人前擺出無懈可擊的美麗姿態,或魅惑,或清冷,或精明,或深沉……可無論如何,他沒由來地相信,應陌陌顯露出的各種風情,不是改變,隻是偽裝。
她始終是個缺少安全感的孩子,習慣將真正的自己掩藏起來,避免受到傷害。而他,遠遠地觀望著她的一切,不靠近,不逃避,仿佛自己隻是一個局外人。
沒有人會相信莫伊愛著應陌陌,有時候連他自己都會忽略這一個事實。莫伊和應陌陌,就像是兩根平行線,他們之間連一個開始都沒有,隻是一幕劇裏毫不相幹的兩個角色。應陌陌始終在糾結著她對許諾的愛恨情愁,而他仍舊做著他的風流公子,不停地換著一個又一個情人,遇見她的時候,會喚一聲“陌陌姑娘”,僅此而已。
陌陌姑娘,這樣一個稱呼,似乎就是他們之間唯一的特別。他私心裏不願改變,所以不管任何時候,他都喜歡把這四個字留在嘴邊,用獨特的情感,細細密密地喚著。
“會喜歡我這樣的人麼?你會麼?”應陌陌曾這樣問過莫伊,而他的回答,那樣認真堅定的一個“會”字,或許除了他自己,沒有人記住過。
可他真的愛上了她,用很久很久的時間,默默地孤單地承受著這份愛。他身邊有過很多喜歡的女人,他並不討厭去追求一個情人,可他對真正愛上的她,卻始終避而遠之。他總是想,自己為什麼就那麼清醒,清醒地明白應陌陌不會愛上自己,清醒地讓自己從一開始就學會了放棄。可就算是這樣,他避得再遠再久,她隻一句話一個眼神,依舊還是會讓他清晰地感覺到悸動,以及那伴隨著悸動蕩漾開的疼痛。
多麼無奈,他學會的隻是放棄,沒有忘記……
“你這樣記著她,不會累麼?”一次聚會的時候,薛一言忽然這樣問他。莫伊隻是詫異地看著這個從小到大的好友,然後,還是笑,清淡寂寞的笑,笑得讓人心酸。
他從來都將自己的心思藏得很好,可終究還是被薛一言看了出來。那樣一個問題,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似乎已經不是累不累的問題,忘不掉便是忘不掉,他或許真的會記著應陌陌一輩子。可那又怎樣,她之於他,是一生難遇的美好,雖然無法擁有,但就這樣掩在心底深處,觸及便是一份心動。
“莫伊,你愛她!你怎麼會愛上她?!”唯一一次,從別人口中聽見這個從未被點破的事實。莫伊偶爾還會想起蕭雅質問他時那絕望而瘋狂的眼神,帶著積蓄已久卻瞬間爆裂開的恨意。他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的愛會給應陌陌帶來禍事,可蕭雅因為他而恨死了應陌陌,甚至不惜一切要毀了她。那一次,他知道蕭雅所做的事後幾乎想要殺了她,即便應陌陌自己給予了反擊,但他還是暗中出手,讓蕭雅徹底失去了可以傷害應陌陌的所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