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薄霧還未散盡,幹枯的枝丫藏在其中若隱若現,太陽暗淡的掛在天邊,無精打采!
而我有史以來第一次起早,靜園的位置比較偏遠,又沒有人帶路,尋找兒子也就沒那麼容易,而在還沒有見到兒子之前,不想惹麻煩,就繞著沒有人的地方四處摸索著,經過一處涼亭,見裏麵台子上放著些點心卻卻不見人,走上前摸了摸還是熱的,順手端了一盤最好看的,繼續尋找兒子!
不是我沒禮貌,隻是這半年來,我第一次沒有喝醉睡覺,也是起的最早的一次,再加上頭晚上也沒吃飯,今早天不亮就已經餓了,而我早上起床開門隻見到門外的衣服和洗漱用品,沒有有吃的!
所以........更何況,我也沒打算好好的待在這王府,我就是來惹事的!
東繞西轉的走到空曠的場地上,場地周邊放著各種兵器,不遠處還有幾個箭靶,上麵還有一支射在外圍的羽箭,離我最近的兵器架上,就放著三把大小不一的良弓!之所以說是‘良’弓,並非咱識貨,隻是咱知道能擺在攝政王府裏的東西,就算不是‘優’,至少也該是個‘良’!
我瞧瞧四周沒人,將盤子放在地上,拍掉手上的點心沫子,興奮的拿起兵器架上的一把小弓,瞄著箭靶發出一支箭,我以為就算射不中箭靶中心,至少也應該是在箭靶上,而事實往往殘酷的多,我還沒有射出兩米遠,那支箭就顫顫巍巍的射在地上,呃~~~~確切的說,是掉在地上....
奇怪,我明明拉開了呀,怎麼就射出這麼點距離,而且還有氣無力的?難道是弓太小,力度不夠?
我瞄著旁邊的那張略大點的弓,就將小弓放在原地,伸手去拿那把大弓,明顯重很多,我幾乎用盡了力氣也沒拉開弓,隻好無奈的將弓放在原處,對著那把還沒動過的更大的弓,隻能興歎:誰說我不是弱女子??
尋思著這把最大的弓到底有多重,就牟足了勁頭雙手一起提,可我臉都憋紅了,它卻微絲不動,好吧,這是我預想到的結果!
看著那花紋繁複的大弓,我揉著胳膊的嘲笑自己,想不承認是自不量力都不行!
身後突然卻傳來一陣略微雜亂的馬蹄聲,下意識的就想躲,原地轉了一圈之後,我就不得不放棄這個想法,如此空曠的地方,根本就沒有藏身之處!就幾個兵器架子,可中間的縫隙堪比牢房門!
我努力擺出一副自在的笑容,拾起地上的盤子緩緩的轉過身.....
其實沒幾個人,攝政王,兒子,還有李昭!他們騎在馬上就停在離我不過三四米處。
攝政王依舊是他那張不冷不熱的臉,沒什麼表情,就是眼神帶了點刺!兒子有樣學樣,也沒甚表情,無奈的是我實在是太了解他,他隻要一緊張,就會咬下嘴唇的右嘴角裏麵的一點點肉,不仔細看不出來!李昭就簡單多了,嘴張大了,眼睛瞪圓了!
就這樣,我們幾個對視著,誰也沒開口!
我拿著盤子的手被凍得有點木,瞄著他們幾個好像還是沒有說話的意思,我外後退了兩步,撚起盤子裏所剩無幾也已經涼透的點心,放在嘴裏咬了一口,慢慢咀嚼著,然後看到攝政王皺起的眉頭!
我涼涼的笑,我的舉動還能牽動他的情緒?真是可笑....
緩步走到兒子的馬前,那是一匹純黑色的小馬,我柔柔的撫摸著它脖子上鬃毛,小馬輕輕的打了個響鼻,晃晃頭,扭到了一邊!
著畜生,還鄙視我不成!俺可是連不帶鞍的嗎都騎過....果然,我還是不適合林黛玉型的情緒!
我懶得再醞釀情緒,直接將兒子從馬上拉了下來,抱在懷裏狠狠的親了幾口:“小兔崽子,可逮著你了!”
兒子呲著嘴擦了擦臉,朝我翻了翻白眼:“男女授受不親!”
我愣了一下,繼而迅速的一巴掌朝他後腦勺揮了過去:“長本事了你!”
兒子捂著頭,慘叫一聲:“給你說過不許打我頭!!”
咿~~~~這小東西還敢叫,上次在客棧就這樣叫,換來的是什麼他忘了?哦~~~是我忘了,好像是他跑我追,而我一直沒追上.........真是汗顏....
這次在我懷裏抱著,我可以可了勁的欺負,嘿嘿!
我伸出食指在他腦門上歡快的練著一陽指:“我讓你叫,讓你叫,再叫我就換彈指神功......”一陽指和彈指神功的區別在於,一陽指是一根手指,而彈指神功則是兩隻手同時上......
兒子很明白這一點,他揮著手抓我的手,我就換著方位就是不給他抓住,於是便出現這樣的一個場麵:我和兒子距離極近的揮動著雙手,揮動的速度急亂且快,兒子豎著眉毛咬著牙,我則笑的見牙不見眼,地上一個底朝上的盤子,旁邊零星的散落著幾個點心.......
我想,這孩子並非完全失去天真,他隻是在那些人麵前本能的將自己保護起來了......
我不敢要求太多,這樣就好,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