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已是隆冬臘月底了,本該是喜氣洋溢的時候,宰相府中卻是慘淡一片。
府中少有人走動,偶見幾個丫鬟小廝,也是行色匆匆。
秦子寒的主臥房,床旁立著幾人,正是以占鳩與占絕二人為首的秦子寒心腹,皆眼帶焦慮地看著床前為秦子寒把脈的老人。
老人收回手,臉上幹癟的皮膚緊皺在一起,一手顫巍巍地捋了捋胡子,看了眼床上的人,將露在外麵的手放回棉絮中,轉過身,麵對著眾人殷切的目光,頓時有些羞愧。
緩緩開口道,“老夫……老夫也隻能開幾味藥,讓秦大人撐過這個寒冬吧……”
語落,床前的人頓時一顫,幾人神色複雜地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垂下了頭。
秦子寒手上之際,因為時間緊迫,占鳩占絕出動了宰相府所有的力量尋找醫聖,隻是天下之大,想要找到一個人,無異於大海撈針,秦子寒的傷情又拖不得,全力之下,找到了此人。此人乃是當世僅遜色於醫聖的醫道之人,若是連他都這般說,那大人隻怕是……
管家深吸了口氣,正待招來小廝,占鳩阻止住他,“我送送大夫。”
管家點點頭,不再說什麼。
占絕低著的眼中閃過什麼,太快,沒有人發現。
占鳩落後大夫身後半步走著,想著宗佘說的話。
宗佘自回到宰相府後,一直到今天早晨才蘇醒過來,不過此事也隻有占鳩一人知道。
一直到大門之前,占鳩才止步,對著大夫抱拳,道,“今日之恩,在下定報。”
老人揮了揮手,不再說什麼,轉身離去,身後跟著一個宰相府裏前去取藥的小廝。
望著老人的背影,占鳩沉默了會兒,轉身進了門。
房間裏,占鳩占絕二人站在前麵,麵向麵前的一群人。
這群人皆身著灰衣,麵無表情,長相平凡,落進人群裏估計也沒有人能找得出來。此刻,這群人一個個都繃緊了身子,雙目定定地看著前方的二人。
占絕往前走出一步,目光在人群中逡巡了一遍,在幾人身上不著痕跡地多看了一眼,收回目光,與占鳩相視一對,點了點頭,朝著旁邊的一人點了點頭。那人頓時意會,躬下身子退了出去,從外關上了門。
這群灰衣人頓時感覺到不對,私下目光相交,又恢複了正常。
將眾人的反應看在眼裏,占鳩也上前一步,沉聲道,“想必大家也是知道了宰相府如今的狀況,不用我多說,大家從大人坐上了宰相一位之後就一直追隨著大人多年,各位兄弟之間也有了不錯的感情,不過……”他猛然大喝一聲,“出來!”
頓時從灰衣人中蹦出五人,落到了灰衣人之後,將灰衣人的退路給攔了起來。
“我沒想到,竟然有人會背叛大人!大人對你們不薄,你們卻恩將仇報!如今,大人重傷不起,先讓我來清理清理門戶!!”
話落,灰衣人頓時一陣騷動,皆麵露慌亂,不過片刻就恢複正常。
其中一人走了出來,眼神依舊堅定,對著占鳩占絕二人道,“各為其主。”
“好個各為其主!”占絕厲喝一聲,朝著後方的五個灰衣人一個眼神示意,七人朝著灰衣人包抄過去。
不過片刻,房中就隻剩下了三人。
占絕喘著粗氣朝地上看了一眼,暗紅的血跡灑了一地。
“現在怎麼辦?”
占鳩看著五個灰衣人中僅活著的一個,手中一道劍光閃出,那人應聲而倒。
“你幹什麼?”占絕猛然從地上躍起來,手中劍直指占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