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簪花窺得古鏡貌,朱唇一品不足香。(1 / 3)

裴若華回到劉家的時候被早早聞迅而來的人堵在了廳堂。

蘇向雪雙眼腫的像桃子,一見她再顧不得體統,伸出雙手將她抱住不肯撒開。

她一麵安慰向雪,抬頭卻見秦梓書立在不遠處稍嫌別扭,竹自青倒是老神在在的歪在廳中主座上,抓著一柄翡翠襄珠酒壺左看右看摸摸嗅嗅。

裴得韜與裴德輝迎了過來,假惺惺尋問了去處,可曾受了委屈。

兩人哪怕聰慧卻仍是小兒年紀,難做遮掩。見她說不出話來,頓時眼中便有了藏不住的幸災樂禍。

裴若華命人送了紙筆來,應付了劉睿等來問安的人才示意一直立在角落的楓哥上前。

蘇向雪瞥楓哥一眼道:“小姐問她失蹤的消息可曾傳回去家裏?”

楓哥忙的上前行禮。“應著小姐先前吩咐過的,不是出了人命的事都不許驚動家裏。所以奴才不曾讓人傳信回去。”

裴若華點頭,看向一旁的秦梓書。似是感應到了她的目光,秦梓書也回望過來。

裴若華手中筆頓了頓,又寫下幾字。

梓書這幾日可好?

依照她與秦梓書從小一起長大的關係。這問話也太生硬了些?

蘇向雪敏感的掃了一眼裴若華,隨即又低下頭去輕聲念了出來。

“我自然好。若華在外可曾受了什麼委屈?”溫和的麵容帶笑,依然是舊時模樣。

裴若華晃神中有些氣悶,不自然的別開眼去。

博雅公子待客很是周到,我倒是胖了些。

再轉回的麵上綻開笑意卻一縱而逝,因她忽然記起自己身上的毒。

牽情、喪心、伏誅。

究竟哪個是梓書你的手筆?

在自己身旁待了九年的人,被自己親自領回家的人;如何就變做了對自己下毒的仇人?

這是不是就叫做引狼入室?

筆在手中遲遲不落,飽蘸墨汁的筆尖終於垂下一滴,在宣紙上慢慢暈染開來。

兩人默默對望,秦梓書張了張口卻也沒有再說什麼。

蘇向雪適時開解尷尬,“小姐累了,咱們不如回房休息,晚上奴婢弄些你愛吃的給你好好補補。”

裴若華點頭離開,眾人便也都散了,惟有秦梓書仍站在原地,盯著那宣紙上的墨點出神。

他已經沒有剩下多少時間和機會。若是再不能改善裴若華與他的關係。那兩人的對立之日便已不遠了。

若真的到了那一天,他能狠下心來放手麼?

黑色的墨跡落在紙上形成鮮明對比,更顯得那宣紙雪白紮眼。

裴若華對感情要求純粹,自己的身份便注定了所求難有結果。可是若不爭取,就選擇放棄,他又何嚐能夠甘心。

他默默歎了口氣:

若華。若上天垂憐,你能感知我的心意與難為,便好好與我配合下去吧。

*

裴若華一進門就聞到淡淡的酒氣。

“師父果然好心情。徒兒都丟了您也不擔心。”裴若華噘了嘴比劃著。

蘇向雪見到竹自青正坐在室內桌邊微微驚訝。忙的去取了紙筆過來放好。

竹自青看懂了裴若華的意思,“嘿嘿”一笑將手中酒壺放在桌上。“師父知道丫頭你是個有福之人,必不會有事。”

有福?裴若華冷冷一笑。

竹自青見她怪異,瞪圓了眼睛道:“小丫頭今日是怎麼了?這才幾天不見脾氣越發奇怪。”

裴若華吩咐蘇向雪閉了房門出去守著,將自己這幾日蹤跡細說一遍,身中幾毒的事情也不曾隱瞞。

竹自青看了寫的滿滿的宣紙後沉思半晌道:“你可知道博雅請了什麼人給你醫治?他的話可真能信麼?”

裴若華搖頭。

從未見過。但每日飯後都有藥送來。每次的口感也都略有差異,必是有日日診脈配藥。想來許是大夫在我睡著時出現的也未可知。

竹自青一麵沉思一麵把玩著桌上酒壺,裴若華自然也被吸引了注意力。

那東西的奢華精致很有幾分熟悉,她憑著直覺問道:“師父認識博雅?”

竹自青抓了抓頭發,點點頭道:“之前來澤國玩時見過幾次。他為人豪爽大方不拘小節,在江湖上也小有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