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準備怎麼辦？”
“陛下主殺，洛相主流放。”
輕笑心中一顫，母皇居然主殺，那是她的親生女兒啊……“最終決策。”
“流放。”
輕笑鬆了口氣，母皇最終還是不舍。
“你退下吧，明日早朝本宮自己去。”
“是。”
翌日早朝，朝堂上隻有兩個人發現太女換人了，女皇和洛相。
女皇嚇了一跳，但最終是高興的。隻是這洛相似乎不大高興，從頭到尾沒再說一句話。
阢青塵出來百官跪拜後，刑部尚書黎大人出列道：“稟陛下，四皇女投毒圖謀篡位一案已經證據確鑿，按律法理應斬，請陛下決策。”
阢青塵看洛相那樣子是不打算說話了，便道：“四女投毒雖已證據確鑿，但是沒有產生任何後果，不至於失了性命，朕看就廢去她的皇女身份流放即可。”
“兒臣以為不可。”輕笑看了看朝堂上下，似乎沒有一個人打算為輕風說話，“那日母皇是與兒臣一同用膳，按照祖製，輕風為了取得皇位而用些手段是合情合理的，四妹不應被罰。”
“什麼？這怎麼可以？”黎大人不由得驚慌了，朝廷上上下下也都一團慌亂，哪有毒害皇上和皇女還不該罰的。
“殿下此舉萬萬不可啊~”
“萬萬不可啊~”
勸諫之聲四起。輕笑淡淡一笑：“本宮曾經提過祖製太違乎人倫常理，各位大臣怎麼說的，為了皇室穩定祖製不可廢，那就是祖製沒有錯，那麼現今四皇女的作法是順應祖製，何錯之有？”
“但是殿下如若主張不罰四皇女不也是違背祖製了？”黎櫟口氣裏帶了幾分咄咄逼人的氣勢。
輕笑的氣勢斂而不發，但是她語氣陡冷：“那就罰本宮好了。”
“皇兒，祖製有言，誅殺眾姐妹者方可繼承大統。但是沒說為了皇位可違律法，四女此舉雖是順應了祖製但終是違反了律法，律法大於天，不能因為四女是皇女就可姑息。”阢青塵對輕笑突然的此舉也感到有些不妙，所幸她登基以來依法治國，還可擋回去輕笑的說法，“就算是順應祖製也不可罔顧律法。”
“但是兒臣認為，四妹此舉最終是為祖製所逼，罪不至流放。”輕笑知道輕風本意就是要太女派少一個勁敵，但是被流放後她的日子會很不好過。
“那皇兒認為應當如何判？”阢青塵知道輕笑其實有她的打算，便打算順著她的意。
“貶為庶民即可。”輕笑道出了昨夜想好的答案。
此言一出，滿堂再次嘩然，一些老大臣再次進言：“殿下不可，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啊~”
“那是本宮的親妹妹！”輕笑一字一頓，明顯動了氣，“這本來當做家事處理了也沒什麼不可，是你們要當做國事處理，好，現在當做國事處理了，本宮做好了決定把親妹妹逐出家門了，你們竟然還不滿意，非要殺了她你們才滿意，信不信本宮讓你們陪葬？！”
如此的魄力，是原來的輕笑從沒有表現出來過的，震懾了滿滿的一堂的大臣。
“朕宣布，就依太女所言，將四女貶為庶民，終身不得在朝為官，永世不得恢複皇女身份。若是她或是她的後人有覬覦皇位之舉，當人人得而誅之。”阢青塵沉聲宣布，然後咳了兩聲，便道，“退朝。”
“洛相和皇兒到天清殿見朕。”阢青塵真不比當年了，就最近這幾月她好像老了好幾歲，臉色蒼白憔悴，背部略微佝僂，說話都沒有原來那麼清朗有力了。
“稟陛下，微臣身體不適，懇請回府休息。”洛相微微躬身道。
阢青塵頓了一下，道：“好，你回去好好休息。”
輕笑不由得看了看傳說中的洛相，麵目倒是平淡，但是她那一頭白發著實引人注目，黑紅相間的官服穿在她身上總顯得過於寬大，難道堂堂正一品大臣連個合身的官服都做不起？她的步履很沉，頭卻是一直高昂，一副驕傲不屈的樣子，就像一棵瘦弱的翠竹。
“母皇，我朝無人了麼？何必強人所難？”
阢青塵默了片刻：“洛相有她的苦衷。笑兒怎麼想起回來了？”
“聽說母皇病得很重，鬼醫都束手無策，兒臣很是擔心。”輕笑實話實說，“而且兒臣已經失去洛兒了，不想再失去這麼多姐妹。輕風出了宮兒臣會好生安排，定不會讓她受了委屈。”
“這我倒不擔心，我唯一擔心的就是笑兒你好不好？”阢青塵看向輕笑的眸子裏滿是哀傷，她朝輕笑招手，“來，來娘這裏。”
輕笑依言走上去，阢青塵拉著她一同坐在金椅上，第一次這麼親昵的撫摸她消瘦的臉：“笑兒，你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兒臣無礙，隻是輕雲她……她和師公的兒子成親了，今年年底孩子就可以出世了。”輕笑憶及自己那些日子的消沉給她們帶來的擔憂，不由得愧疚，心底一陣堵得慌。
“她在你身邊我很放心，還有十一那丫頭，有沒有給你帶來麻煩，如果不想管的話就送回來。”
“南南打小就是兒臣看著長大的，怎麼會覺得麻煩。再者，在那裏有淩兒、輕雲和沅兒照顧，會好好的。”輕笑微微笑著，握著阢青塵瘦得幾乎隻剩下骨頭的手，“母皇，以前是兒臣不懂事，讓你受苦了。”
“哪裏的話，誰家的孩子生下來就懂事？”阢青塵溫柔的笑著，“我也從來沒覺得你不懂事，隻是太重感情這一點很讓我頭疼。笑兒，你知道為什麼霜兒要把你送去仙刹門並且他去世的時候都沒讓你回宮？就是不想你有太多的感情，太多的牽絆，他不想你和我一樣，生在了這個皇宮卻不知道怎麼生存，最終落個進退維穀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