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拜見的是老師。他們一般都在朝廷中為官已久,是位高權重的大官,也是他入仕途的領路人,因此他在初一的時候就率先拜訪了他們。對老師,他總是恭敬有禮,每逢過年過節,他總是會拜見他的老師吳文鎔。當吳文鎔升任江西巡撫赴任時,曾國藩早早起來相送。他知道另一位師長輩的大臣祁雋藻喜愛字畫,就親自到琉璃廠去買了最上等的宣紙,一個一百六十個一寸大的“大”字送上,使得他開心不已。
接著就去各處拜見湖廣的老鄉們。當時的湖南雖然已經是一個獨立的省份,但當時還是歸湖廣省管轄。因此曾國藩拜訪的不僅有湖南籍的官員,也有湖北籍的。他與這些同僚的交往總是保持在一定距離,隻是做好本分的工作,不會過分親近,但是很周到。
第三部分就是他的同學了,這些人是他在社會上立身處世的基礎。他認為這種情感是在親情之外所有的情感裏麵最親的,這種情感雖然是後天培養的,但是一同進學的緣故使得他們之間有了一種特別的關係。
把這三層關係處理好了,曾國藩在朝堂上的人脈就已經打理疏通了。他的一位至交兼親家郭嵩燾雖然與他誌趣性格都不太相同,但是兩人一直保持著良好的關係。曾國藩出山後,為湘軍的經費問題苦惱不已,正是郭嵩燾提出立厘捐之議,規鹽厘之法這才解決了湘軍的第一大困難。
人脈關係的重要不獨曾國藩知道,戰國時期的“四公子”也早就實踐過了。齊國的孟嚐君、趙國的平原君、魏國的信陵君和楚國的春申君都以養“士”而著稱,他們之所以不惜重金搜羅各路人才,就是為了能在需要的時候用上。
秦昭襄王聽說孟嚐君田文賢能,把他請到秦國,本想讓他做相,但又擔心他優先為齊國考慮,於是想殺他。田文找秦昭襄王寵妾求情,寵妾要他的白狐毛皮袍子,但這件袍子已送給了秦昭王,幸好門客中有人到秦王處把袍子偷了出來,於是寵妾向秦昭王求情,把田文放了。但不久,秦昭王後悔了,派兵去追,田文逃到關口,關口規定要雞鳴才放人,由於時辰未到不肯開關。幸好門客中有人會裝雞鳴,帶領其他雞一起叫了起來,終於逃了出去。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養士也是同樣。如果沒有兩個“雞鳴狗盜”之徒,孟嚐君怎麼能夠安然脫險呢?
像四公子那樣搜羅人才有些不擇魚龍,而且花費太大,常人難以做到,也沒有必要。像曾國藩那樣處理好自己身邊日常的關係卻是完全做到的,這也是我們生活內容的重要一部分。
結交貴人得拔擢
人生在世,個人不可成事也。欲成大事,需營運關係,借助他人之力以成自己之事。
——曾語良言
“吾嚐跂而望矣,不如登高之博見也。登高而招,臂非加長也,而見者遠;順風而呼,聲非加疾也,而聞者彰。假輿馬者,非利足也,而致千裏;假舟楫者,非能水也,而絕江河。君子生非異也,善假於物也。”
這是荀子《勸學》中的一段話,能到達千裏之外的,並非是因為腳力好,而是懂得駕馬而行;能度過江河湖海的,並非因為他擅長遊泳,而是懂得乘坐船隻。一個成功者未必是能夠親自摘下枝頭碩果的人,但他必定能得到碩果——那就是成功者善於借助他人他物的能力。曾國藩無疑是深諳此道的,他懂得朝中有人好做官的道理。
當時讀書人十年寒窗,無不希望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仕途競爭非常激烈。出身寒門的曾國藩在十年之內數次升遷,令人咋舌。他在家書中自得地說:湖南三十七歲至二品者,本朝尚無一人。
有真才實學無疑是最基本的條件,但是就科舉成績來說,曾國藩的成績並不是最為顯著的,他被點中庶吉士後,成績列為二等第十九名。在三十七歲時他就升到了二品,當時的朝堂上也僅有他一人而已。
他的秘訣就在於構建自己的人脈關係。他不僅結交了很多誌同道合的朋友,也懂得如何依仗他人的力量來獲取成功。其中對他幫助最大的莫過於穆彰阿了。
1838年時穆彰阿已經是文華閣大學士了。1843年曾國藩參加大考,穆彰阿為總考官。交卷之後,穆彰阿便向曾國藩索要應試詩賦。曾國藩隨即回住處將詩賦謄清,親自送往穆府。這一次拜訪成為曾國藩迅速升遷的契機。在此之前,曾國藩的官品一直滯留未動,從此之後,則幾乎是年年升遷,歲歲加銜,五年之內由從七品躍為二品,前後變化十分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