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一暉至今仍然清楚的記得他第一次遇見韓若的情形,那是在四年前的聖誕節夜裏,那年他大一,最鐵的哥們兒陳墨永遠在兼職,宿舍的同學約會的約會,泡網吧的泡網吧,而他閑來無事就在街上閑逛。那天下著雪,夜已深,頗有寒意,看著一對對情侶從麵前走過,幾乎每個女孩的懷裏都抱著一大束火紅的玫瑰花,他盯著那一束束的玫瑰花想著:多俗氣哦,玫瑰,玫瑰,是聖誕節的必需品嗎?愛情的必需品嗎?還是虛榮的必需品呢?
“先生,聖誕節買束花送心儀的人唄?”一個溫柔的聲音響起,文一暉扭頭尋找那聲溫柔,卻望進了一譚深水,一雙黑漆漆亮晶晶的眼眸深深地看著他,白皙瘦弱的臉頰,小巧的鼻子,鼻尖已被凍的通紅,嘴角微微上揚,她穿了一身的黑色,黑色的毛衣,黑色的大衣,黑色的褲子,黑色的靴子,黑色的頭發披散開來,手裏捧著一把玫瑰花。燈光下,雪的白色,她的黑色,玫瑰的紅色,這種顏色的衝擊如一顆炸雷一樣在他的腦海裏炸開了,仿佛有什麼來了,又仿佛有什麼走了,這一瞬間他不能呼吸,不能說話了,隻是呆呆的看著她。
“哦,我看你眼光一直追著每個女孩手裏的玫瑰花,我以為你需要,對不起,打擾了!”那個女孩怯怯的,用略帶歉意的眼眸看著他,欲轉身走開。
“哦,對對對,我需要需要,我真的需要,我太需要了,”他急忙解釋,生怕她轉身走掉。剛解釋完他又有種想把自己舌頭割掉的心,傻瓜!笨蛋!什麼叫真的需要,太需要啊,還不如不解釋,他閉緊雙眼緊咬牙根懊惱的想著。
女孩低頭笑了,他看不見她的眼睛,他想肯定是在笑他傻,“就剩下11支了,代表一心一意,都給你吧,算你9支的價錢,長長久久,行嗎?”
“行行行”他點頭如搗蒜。
文一暉拿著玫瑰花,看著她把手放嘴邊哈氣取暖後插進大衣口袋裏,笑笑的對他說:“謝謝你,聖誕節快樂,祝你幸福!再見!”然後她轉身離去。
文一暉看著她的背影,鬼使神差般,他追了上去,把花朝她懷裏一放,女孩隻得抽出手來接住花,愣愣的看著他,他脫掉自己的羽絨服,披在了女孩的肩上,聳聳肩快速的說:“天太冷,也太晚了,你住哪兒,我送你!”女孩顯然被他一係列的動作還有話語弄糊塗了,隻見她用疑惑的眼光看著他,一手拿花著花,另一隻手脫掉披在身上的衣服還給他,用防備的冰冷而疏遠的聲音說:“謝謝你!不用!”然後轉身迅速的跑掉了,不一會就消失在街角處,等文一暉想起來要追的時候,已經看不見女孩的影子了!那個女孩,就是韓若。
接下來的幾天,文一暉一直在懊惱生氣期盼中度過,他懊惱自己當初會為什麼會放走那個女孩,生氣自己為什麼對一個隻有一麵之緣的女孩如此牽腸掛肚,卻又期盼著在某天某個地方能再次見到她。他每天晚上都去那個碰到她的街角,等著奇跡的出現,期待著那句“暮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的美好意境發生在他身上
。可是他失望了,連上課都沒心思,常常一個人陷入沉思,他在懷疑那晚他是不是真的見到過那個讓他心靈悸動的女孩,也許,這一切隻是一個夢?一個虛無縹緲卻悸動心弦的夢?就連陳墨都懷疑他最近是不是中邪了!
“一暉,吃飯了”韓若溫柔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一暉迅速離開電腦前,跑到餐廳和韓若共進晚餐。
“你在房間幹什麼呢?我都喊你幾遍了都沒答複。”韓若一邊給文一暉添飯一邊問他。
“想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像電影畫麵似的,定格在我腦海裏了”文一暉一邊接過飯一邊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