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出幾日齊婉怡便小病初愈了。嚴灝寧每日都遣了孫管家前去探視,每次都帶去了嚴府廚子特意做的小點心。
齊婉怡本想婉言拒絕,但聽得孫管家話裏話外之意似乎不接受此番好意便是對那日等他之事耿耿於懷。
日子一轉眼就到了三月初八,齊正德的壽宴設在齊家位於弱水河畔的綠柳山莊。
徐徐清風吹得江麵波光粼粼,江水對麵亦是重巒疊嶂,山霧繚繞。山莊依水而建其風景美不勝收堪比世外桃源。
“亦哥哥,你可知此江為何取名為‘弱水’?”
齊婉怡帶著宋亦漫步在江堤之上,眼前流淌的江水讓齊婉怡感慨萬千。
“可是弱水三千,隻取一瓢之意?”
“正是此意!”齊婉怡扶了扶鬢角散亂的細發,“自古男子能有如此境界的卻是少之又少。”
聽到此番感慨宋亦輕輕地扳過齊婉怡的身子,“婉兒”
齊婉怡望著宋亦,在他溫和的眼神裏尋到一種令人安心的認真。
“弱水三千,我宋亦隻取你這一瓢!”
齊婉怡愣在原地不知作何反應,這一席話也讓自己想起與他已是婚事在即。連日來雖相處甚多,可齊婉怡對他始終沒有一絲男女之情。
“小姐,老爺正找您呢!”
齊府的下人一路尋過來傳話才緩和了二人之間微妙的氣氛,兩個人皆是退了一步。
“何事?”
那下人像是知曉什麼一直低頭偷笑,“說是要您一同去迎客!”
齊婉怡看向宋亦,宋亦點點頭示意她已不用再招呼自己。
目視著齊婉怡漸行漸遠的背影,宋亦長舒了一口氣,發現自己此刻有如弱江一般波瀾四起。
山莊的門口人進人出,下人們正忙著搬運客人們送來的壽禮,一身紅袍的齊正德也被前來祝賀的人團團圍住。
“齊爺,恭喜恭喜啊!”
“齊老,祝您福澤綿長!”
一句句恭賀之詞縈繞耳旁讓齊正德心中愉悅,“多謝多謝,諸位裏麵請!”
“爹”
齊婉怡一走近齊正德,齊正德就迫不及待地給身旁的好友介紹女兒,還不忘將齊宋兩家的婚事提了又提。
齊婉怡禮貌地笑著,“爹,您幹嘛一直提!”齊婉怡在齊正德耳邊小聲地抱怨。
“爹高興嘛!”
聽聞這個最不起眼卻最有說服力的理由,齊婉怡也隻能無奈地搖搖頭。罷了罷了,自己答應這門親事不也正是為了讓齊正德高興嗎……談笑間,一輛馬車不偏不倚地停在齊正德麵前,後麵還跟了好幾個抬著禮盒的隨從。齊婉怡見到一側的孫明遠就知曉了來人的身份。
“齊爺,晚輩特來恭賀您大壽!”
一襲紫袍的嚴灝寧一下馬車就看到了齊正德身後的女子。還是一如既往的美麗,隻需點滴裝扮便可傾國傾城。
“灝寧,你來遲了,待會兒可要罰酒哦!”
嚴灝寧連連點頭,視線卻一直舍不得從齊婉怡身上移開。
“齊爺,晚輩恭賀您龜年鶴壽!”
齊正德這才發現嚴灝寧身後的女子,“這位定是柳小姐吧!”
柳姝微微福身,一臉嬌羞之態。這是齊婉怡第一次如此近地見到他身邊的女人,她很美,美得連正逢時節最嬌豔的牡丹也隻能見絀失色,內心深處不免湧現一股莫名的失落。
柳姝抬頭正對上齊婉怡的目光,想起那日丫鬟所報之事,心裏不禁又平添了一分厭惡之情。自己算計了那麼久都未能如願躺上嚴灝寧的床,齊婉怡卻輕鬆辦到。此事在嚴府已傳得沸沸揚揚,這口氣叫她如何咽得下!
“齊爺,這是令千金吧,生得竟是如此標致!”柳姝熱絡地拉過齊婉怡的手,盡顯親昵。
齊婉怡略有遲疑,對於柳姝這般親切的舉動一時間也不知如何反應。“柳小姐……”
“妹妹怎麼如此見外,你我姐妹相稱可好?”
“柳……柳姐姐”
這一聲‘姐姐’齊婉怡叫得不順口,柳姝聽在耳裏也不順心。
“婉兒,你領嚴公子與柳小姐先去備好的房間休息休息!”
齊婉怡瞥了一眼嚴灝寧心裏納悶,為什麼齊正德吩咐自己做的事永遠都跟他脫不了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