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雲君本人,連追殺他的那幾個黑衣人也不見了蹤影。
原地隻有一片狼藉,被劍氣擊落的樹葉、砍斷的樹枝,甚至還有一片青色衣衫幾縷散亂的墨發,卻不見人影,不聞人聲。
長眉蹙起,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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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林中,一身青衣的男子狼狽地奔跑著,不時回頭看看身後是否有人追上來。
這人正是消失在白傾鴻眼中的雲君。
一向臭美的他,此刻衣衫淩亂,甚至外衫還被劍氣割斷一塊,梳得整齊的頭發也散了開來,淩亂的披在身後,他一邊跑著,一邊低頭查看右手捂著的地方,手指縫隙中,不斷有鮮紅的液體冒出。
即便保命功夫再強,在麵對心狠手辣的殺手時,可以說是順風順水長大的雲君還是受了傷。
“在那兒!”
提著軟劍走進林子裏的白傾鴻突然抬頭,有聲音!
身後突然響起男子低啞的聲音,雲君頓時一個激靈,眼看著黑衣人越追越近,他更是用上了輕功。
天色暗沉,黑雲從天邊一路碾壓而來,林間也是一片昏暗,看起來是將要有一場大雨的樣子。雲君一邊逃命一邊暗罵自己居然從白傾鴻眼皮子底下跑出去了,他看起來可以料理那些殺手,自己為什麼還要亂跑啊摔!
盡管是用上輕功在逃命,但黑衣人還是逐漸追了上來,將雲君團團包圍,“停!”看著圍成一圈的黑衣人舉起利劍,雲君大喊一聲,試圖自救。
果然,首領動作一頓,看著有戲,雲君擺上一張諂媚的笑臉,“各位英雄好漢,你們的目標是我嗎?若是我,隻要英雄手下留情不殺我,我願出雙倍銀子!”
首領冷哼一聲,口罩遮擋住了聲音,盡管聲音不太清晰,但雲君依然聽得清楚,“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姚舒曄,怪,就怪你命不好吧!動手!”
話音落,其他人動作一致地舉劍向著正中的雲君砍去。
姚舒曄?!
難道,是賈氏?!
一個愣神,沒注意到首領動手的命令,呆立著的雲君後背突然傳來一陣劇痛,瞳孔猛地一縮,不顧後背的傷口,雲君瞅準了一個空隙衝了過去。
附近的黑衣人一個不注意,便被雲君逃了出去,反應過來,他連忙調頭轉身去追。
等白傾鴻循著聲音趕到時,看到的便是黑衣人首領舉劍刺向雲君胸口,來不及多想,他抬手將軟劍擲了出去,原本該正中心口的劍被這一撞,撞的偏了幾分,但劍尖仍是透過衣衫,刺入了胸口。
自己麵對十幾個黑衣人時依舊麵不改色的白傾鴻,此刻瞳孔緊縮,飛起一腳提在黑衣人首領身上,將他遠遠踢飛。刺入胸口的劍被帶出,濺出一片血霧,在白傾鴻雪白的衣衫上濺開朵朵妖豔的紅梅。
“你……來了?”
懷中人笑容微弱,白傾鴻長眉皺得更緊,其他人已經殺了上來,白傾鴻隻能將他靠樹等下,自己衝入黑衣人之中,瞬間便奪過一把劍。
自出城便開始醞釀的雨終於落了下來,豆大的雨滴瓢潑似的從天際傾瀉而下,雨聲並沒有掩住劍刃相接的鏗鏘聲,倚靠著樹幹的雲君費力地看著白傾鴻拔出劍,隨後倒下一個黑衣人,終於抵擋不住閉上了眼。
……
將黑衣人幹脆利落的處理幹淨,白傾鴻扔掉染上了血的劍,輕輕拍了兩下雲君蒼白的臉龐,皺著眉叫了兩聲:“雲君,雲君!”
見他沒反應,白傾鴻將雲君扶起,目光落在他後背上,青衫上一道足有幾寸餘的口子,傷口處皮肉翻卷著,流出的血將青衫染紅大片。
雨越下越大,在止血的穴位上一點,隨後將陷入昏睡之中的人抱起,白傾鴻馭起輕功迅速離開林子,尋找著暫時可以避雨的地方。
穿過樹林,不遠處有一座廢棄的寺廟,抱著雲君進了寺廟,在角落尋了處還算幹淨的地方,將雲君放下,白傾鴻皺著眉開始檢查雲君的傷勢。
雖然是下了決心要遠離雲君,但作為朋友,不能見死不救,將衣襟扒開退下,拿出隨身攜帶的傷藥正準備為雲君上藥時,白傾鴻陡然一愣。
胸口處纏著層層白布,心口往上兩分處,還在緩緩的滲著血,心下預感這層層白布下會是一個秘密,但隻是猶豫片刻,白傾鴻的手指挑上白布,一層層解開。
似乎意識到了那白布下是什麼,他不自覺放慢了動作,最後一層布也被解開,他的呼吸猛然一滯。
那白布掩藏下的,赫然是一抹豐滿的弧度,隨著緩慢的呼吸,那一抹雪峰微微的上下起伏,亂了白傾鴻淡然的內心。
他,竟然是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