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節 往事如煙隨風飄(下)(1 / 2)

天,陰陰的,悶悶的,太陽時隱時露的,偶爾會從雲端探頭,偷偷調皮地張望著路上匆匆行走的各色路人。

山間一條彎曲小路,一行數人,正匆匆而行。

葉子攜同小賓走在最前列,寒奕由李書哲牽著緊隨其後,手提果籃的阿強和阿勤走在最後。

小路盡頭是一片矮樹林,一塚雜草叢生的荒墳孤伶伶地矗立著。

寒奕腳步頓止。看著矮樹林中父親的墳墓是如此孤單和荒涼,而他生前最疼愛的女兒卻無法時常來看他。她心中的淒楚一陣更甚一陣,沉沉地心酸讓她淚水如決堤奔湧。

李書哲靠近她,給她雙肩一記最理解的緊握,她腳步沉重地緩緩向前。

寒奕直直地撲通一聲跪倒在墳前,輕柔地撫去墓碑堆積的塵土。一旁的葉子已從阿強手中接過果籃,默默輕跪墳旁,將果籃內的祭品一一取出,按序整齊擺放。小賓、阿強和阿勤處理著荒墳及周圍的雜草,加土。

"爹爹,這麼長時間都沒能來看您,是女兒不孝。"淒涼地哭泣著,"女兒好想你……"最終泣不成聲。

寒奕淚如滂沱,聲聲向父親泣訴著,充滿深深地愧疚、濃濃的思念和滿腹的委屈。

李書哲此時才開始漸漸接近她的心,慢慢地讀懂她臉後所掩藏的脆弱和不安全感,因為害怕受傷才有的冷漠和麻木,也終於知道毫無表情的麵具後所存在的是敏感、脆弱和心酸。

她獨跪墳前,悠悠泣訴的身影,深入眼簾,落入心裏,李書哲的心緊緊抽痛著。他也明白,她是他眼中唯一的身影,也是心裏唯一的印記,他根本無法讓自己不去想她,那已深到呼吸的愛是如此刻骨銘心,儼然已成為自己身體的一部分,早已根深蒂固得無法割舍。

縱然踏過千山萬水,卻從來不後退;衝淡所有是是非非,皆因隻羨鴛鴦不羨仙。他心裏暗自決定,無論如何他都要帶她一起走,不管以後會有什麼風雨,他都想由她陪在自己身邊,和自己一起麵對,有她才有對抗暴風雨的勇氣和毅力。

他向前幾步,雙膝著地,和她一起齊齊跪在墳前。

牽起她的手,握緊在胸前,高聲道:"嶽父大人,小婿李書哲。我要她做我的妻子,我要帶她一起離開這裏,請您老人家答應我,也請您在天之靈幫我們渡過這一關。"

一片寂靜,深深震驚,隻有矮樹林瑟瑟地聲音在替他們回答著什麼。

寒奕猶如在黑夜中摸索苦久的孩子,在抬眼的刹那看到黑暗中透出的光亮,那種驚喜是無語言表的。扭頭,震驚不已的眼神看著李書哲,他冷毅的臉,堅決地表情,眼神裏無法割舍的柔情,冷靜和果敢,猶如一支強心劑深深注入她的心底,未曾流盡的淚水再次奔湧而下。

李書哲轉身與她麵對麵跪立,看到她眼裏的驚喜和遲疑,輕聲問:"答應做我妻子,好嗎?"

"我…我可以嗎?"她的淚眼裏滿是猶豫和心酸。

"當然,你已經是了。"李書哲俯首在她耳邊低語著。

她羞澀地含淚低頭不語。

他右手二指朝天,麵對墳塚,揚聲道;"我,李書哲,對天發誓,非寒奕不娶!否則,必遭天…"

她在驚喜和慌亂中,捂住他的嘴,含淚搖頭,她不希望因為自己而使原本美好的事物變得沉重,她隻需要他幸福,她就會幸福。

李書哲繼而拉著寒奕的手,向墓塚三叩拜,"嶽父大人,請恕小婿不恭之罪,小婿帶寒奕離開此地後將無法時常來看您老人家了,請老人家請安息。"說完,又是深深地三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