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節 辭行(中)(1 / 2)

房內,李書哲默不作聲地低頭沉思,良久後,抬頭間,將阿強和阿勤叫進房內,俯首在他們耳邊低語地說著什麼。

雖然,阿強和阿勤是用萬分不解的神情看著李書哲,但他們卻在李書哲臉上,看到了那個熟悉的沉穩而冷靜的小王爺;盡管,李書哲已努力掩飾了,但緊擰的劍眉中,卻還是清清楚楚透露著對寒奕深沉而無語言表的愛。

"你們就按我說的做,不管發生任何情況,都必須第一時間讓我知道!"李書哲聲色俱厲地低聲命令著,似乎他正麵臨著極為嚴峻的考驗。

"是。"對於李書哲的命令,阿強和阿勤向來都是沒有違逆的。

"你們倆個輪流換崗,從今天馬上開始,不得有誤。"李書哲落寞的臉上卻是難掩的痛楚。

忽然間,李書哲發覺自己就猶如他人手中的道具,來去皆不由自己。上天在冥冥中和他們開了個不大不小的玩笑,將他與寒奕的一切全都錯位的安排在一起,可這個錯誤的結果,卻讓他們承受著如此不該、卻又無奈的傷痛。

當愛太累、夢太亂,沒有答案的時候,終於坦白地承認:要從心底拿走一個人真的很痛、很難。他知道,他們都已無法回頭,可他,卻再也沒有勇氣往前走;然此時,命運卻再次將他逼入絕境,讓他麵臨的萬難之境,逼迫著他不得不為。

伸手,狠狠捅破桌上那壇酒的封口,一把抓起,仰脖就往嘴裏直灌,在猛灌幾大口後,眼裏終於出現了一絲黯然的光亮,是痛切而無悔的。

在一次猛灌幾壇後的李書哲,搖搖晃晃地重重躺在床上,享受著麻醉時帶給自己短暫的輕鬆和無憂,輕閉眼後,閃入眼簾的卻是杭城那不該發生,卻已刻骨銘心的一幕又一幕。

他的鼻翼開始翕動,淚水在眼眶裏轉動,瞬間變成大顆大顆的淚珠順臉頰撲簌簌順著眼角、劃過耳際、滾落在被褥上。古人有雲"男兒有淚不輕彈",何況他貴為皇室貴胄,已將男兒流血不流淚貫穿成生命中的一部分,然此時他卻……

張嘴用牙狠狠而使勁地咬著自己的手臂,直到陣陣血腥味直往嘴裏竄,他都依舊不願鬆口,隻是想讓身體的痛來舒減心中那重到根本無法呼吸的痛,恨恨地……

是否真的可以讓往事如煙,隨風而逝?難道,冥冥中真有雙手,在如此苦苦地捉弄著他們?欲言還休、欲罷卻已不能……

正是:抽刀斷水水更流、借酒澆愁愁更愁,李書哲沒想到幾壇酒換來的,卻隻是片刻的適意,而瞬間向他襲來的,卻是更大的痛楚。

雖然,他可以用平康郡主做他的演戲搭檔,獲得欺騙時的短暫的愉悅;但他能騙過天下所有人,卻沒法騙他自己;他的心在酒醉後的這一刻,已經清清楚楚地告訴他,對於寒奕的一切,不管結局如何,他永遠都無法放棄。

也許,他還可以繼續將這出戲演下去,戲裏,戴著麵具的偽裝,偽裝下他虛偽的笑容,演多了,久了,他希望自己會麻木,直到有一天,甚至於連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是戲裏還是在戲外,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最後連自己都信以為真,介時,他會慶幸,自己竟然會是這麼一個出色的演員。

"來人,拿酒來!"李書哲躺在床上的身體不願意有絲毫的移動,隻是閉眼,大聲地叫喚著。

門被急急的推開,小賓機靈而小巧的身體一閃而進,卻被滿屋的酒氣嚇了一跳。小賓衝到床前,推推醉眼朦朧中的李書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