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兒,為父都沒顧得上問你。"秦王爺似有所悟般、猛然抬頭,關切的眼神望向寒奕,"摔下山崖後,是誰救的你?你一個人又是怎麼來到這個小鎮上,並且和阿勤遇上的?"
秦王爺如炮轟般,將他心中的疑問悉數拋向寒奕,而矛盾中的寒奕,卻不知該如何回答。
"小姐,你是不舒服嗎?王爺在問您話呢?"毫不知情的葉子看到寒奕的沉默,不解地問,"奴婢和阿強、阿勤他們也想知道,到底是誰救了小姐您,我們也好重重地謝謝人家。"
"是啊,奕兒,如果沒遇上阿勤,那你又會去哪裏?父王是不是會一輩子都找不到你?"秦王爺的關切,在寒奕離開的這段時間,變得沉痛。
可能,葉子的無意,卻給了寒奕最好的提醒。
"我頭好痛!"寒奕深皺了眉,雙手緊緊抱住自己的頭,似是痛苦萬分的模樣,"你們一下子這麼多問題,讓我怎麼回答?"
"對不起,奕兒,我們不急,父王不急。"一看到寒奕雙手抱頭,似是痛苦不已的表情,秦王爺就覺得一陣心疼,"你先好好休息,等身體好點,有時間的時候,再告訴父王也不遲啊。"
"謝謝父王,那我想先休息了。"寒奕在心裏暗暗鬆了一口氣,"葉子,你也到外麵休息吧,我出事的這段時間,辛苦你照顧父王了。"
"小姐,您客氣,這是葉子應該做的。"葉子麵對寒奕衷心的感謝,似乎有些心慌,雙手輕擰著衣角,一圈又一圈。
"葉子,你也休息會兒吧,有事我再叫你。"
寒奕確實需要一個人靜靜地思考一些事情。很多時候,一個人內心的矛盾,隻有自己可以排解,如果想要給心尋找一個出口時,努力總是會有所成效的,除非你不想。
"可是,我能拖得了一時,又豈能瞞得過一世,也許,我真的該告訴父王,至少,他的感情是沒有錯的,已經錯失了二十幾年的感情,不能因為我而再有耽擱。"寒奕在心裏輕輕地告訴自己。
一個進退兩難的境地,讓寒奕苦苦徘徊,層層猶豫。她也想原諒那個娘親,畢竟那是生她,帶她來到這個世間的人,或許當初的遺棄隻因為生活和環境的困惑,或許如今的沉默更因為現實地沉重和無奈,盡管她是這麼地不解、困惑、憤怒和怨恨,可她又能如何?人生在世,可以有很多選擇,唯一不能選擇的,就是她會有什麼樣的父母。也許,爹爹寒勝鬆說得對,天下無不是之父母,可能,她真的不該埋怨或是記恨什麼。
她從自己的猶豫中漸漸醒來,麵對著這個直直想念,苦苦尋找的娘親,盡管是那麼陌生,但仿佛時光一下就倒流了,那原本不堪回首的一切都從不曾發生過。
寒奕總想讓自己沉醉在過往中。過往的一切把空間縮短了,把時間凝固了,把這個無奈的世間淨化了。可能,那隻是她的夢想,然至少,她的夢中沒有汙穢,沒有嘈雜,沒有邪惡;夢中沒有分離,沒有創傷,沒有痛苦;她的夢中隻有柔和的月色,隻有溫馨的愛;她的夢也可以使她永遠沉醉,讓她不願醒來。
然而,天上有明月,年年照相思,隻是看不懂的,卻是她的一切,又該如何寄托。
"可能,真的是我太自私了。"寒奕在深深地反省著自己,"天下有哪個母親真的願意和兒女分別?又有哪個娘親願意不和兒女相認,隻做陌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