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期待裏等人,總是一種煎熬。
一連幾天都不見李書哲的蹤影,寒奕的心,也漸漸越提越緊。
多少回夢裏見到李書哲甜美的笑靨,然夢醒時分,陪伴寒奕的卻隻有淚濕的衣襟。寒奕悠悠輕歎一口氣,推開房門,讓自己的身體靜沐在冰涼的月色中。
"書哲,是你嗎?"寒奕似是感到了,從不遠處投射而來的注視目光,轉身,向著空曠的四周,輕聲呼喚著。
可,寂靜的月夜,卻沒有任何聲音回答她的呼喚。
"書哲,是你嗎?"寒奕肯定著自己心中的感覺,依然向著四周呼喚著,似乎不願放棄,"我知道是你,你快出來吧。"
四周,還是一片讓人感到害怕的沉寂。
"看來,你已經不想再見到我們了。"寒奕感到一陣心涼,"再如何心焦的等待,又有何用?"
寂寥如水的月夜中,一聲輕輕地歎息,卻是如此清晰地映入寒奕耳中。
"書哲,你真的不想再見到我…我們了嗎?"兩行清淚,順著雙頰,流下寒奕月光下蒼白的臉。
不遠處,夜涼如水的月光下,走來一個寂寥的人影。
"快回房吧,你這樣很容易著涼的。"李書哲微皺了眉,看著寒奕單薄的外衣。
"你還關心這個嗎?"寒奕心痛地看著月光下,李書哲憔悴而消瘦的臉。
回眸欄闌處,月光正輝煌,而你我卻都已憔悴,在相視的刹那間,有誰聽見,心的破碎。
寒奕伸手,輕撫著李書哲胡子拉碴、消瘦而憔悴的臉,纖細而冰涼的手指,心疼地劃過他麵容的每一寸、每一縷,淚水,卻已如雨簾般,靜而輕的垂落。
李書哲,靜靜地看著寒奕心疼的眼、委屈的心、痛切的愛,這是他不想看到,也是無法承受的。然而,這一切,還是發生了,如此意外,如此迅速,讓他都不知該如何接受。
當寒奕心疼的手指,輕輕劃到他梭角分明而略顯冰冷的唇時,被李書哲痛心的手,一把緊緊攥住。兩顆同樣心碎、同樣無奈的心,緊緊貼靠在一起,盡管從未曾分開和遠離,但在此時此刻,卻已將成永恒。
李書哲用他最痛切的懷抱,迎接著寒奕無所依靠的心;寒奕用她最深沉的溫柔,容納著李書哲飄泊無依的魂。李書哲低頭深情地看著寒奕,寒奕明亮的眼睛裏像是滴進了露水,含滿了,要溢出了,盈眶的淚水在打轉,可她還是努力不讓它們流下來。
"對不起,讓你受苦了。"李書哲在寒奕耳邊輕聲地呢喃著。
"不,別這麼說。"寒奕伸手,輕輕擋住李書哲棱角分明的嘴唇,"這是我願意的。"
刹時,淚水,從他們彼此深愛著、不舍地眼中,深深地流淌出來,盡情地流淌著。
李書哲低低地俯首,用他棱角分明的唇,輕觸寒奕的。兩人如山濃、似海深的感情,被痛切和無奈的現實壓抑得太久的感情,在這一刻,如火山爆發般,從他們彼此深愛的心中,噴薄而出。李書哲用他所能使的最大勁,用力地緊摟著寒奕單薄而有些冰冷的身體。
突然,李書哲猛的將寒奕橫抱起,徑自走進房去,並用他的右腳,重重地推上房門。身後傳來被褥的柔軟,寒奕的所有動作都已被李書哲深深壓製,單薄地褻衣從肩上被輕輕褪下,他寬厚而結實的身體卻已緊緊包圍住了她。
這一夜,讓他們彼此互相擁有;這一夜,也讓他更疼惜她的一切。
"我已經知道了所有真相。"李書哲望著窗外已漸漸明朗的天色,"關於我身世的。"
"你能確定,那就是你想要的東西嗎?"寒奕雙手輕輕地扳過李書哲遙望窗外的臉,輕聲地問著,"你能確定,那就是你所想要的身世嗎?"
"沒有我是否想要的,隻有是否真實的。"李書哲苦笑著拉過寒奕心疼和不舍地雙手,"如果,這一切都是真實可信的,你介意嗎?"
"介意?"寒奕意外地看著李書哲凝慮的雙眼,"你希望我介意什麼?"
"我不再是這裏的小王爺,不再是皇親國戚。"李書哲的眼中深含著無言的痛楚,"甚至可能會因此而成為階下囚。"
"可我曾經是什麼?"寒奕含淚微笑地看著李書哲,眼裏透著堅定和信任,"你曾經介意過這樣的身份嗎?"
李書哲無言地看著寒奕一臉的堅定。
"雖然,老天爺和我們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玩笑,但實際上,我們還是一樣的。"寒奕用她的堅忍和信任,感染著李書哲的痛苦,"我們本就一無所有,現在,老天爺隻是將這一切都還原了而已,我們從來都沒得到過什麼,又談何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