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給你家小姐端盆冰水。”赫連璟轉身吩咐小喬。
小喬如逢大赦,答應一聲連忙溜了出去。
赫連璟將目光轉到了綠蕪的臉上,沉聲問:“疼嗎?”
雖然是關心的話語,他的語調卻不沾染一絲疼惜,仿佛公事公辦。
“平白無故打你一巴掌,你說疼不疼?”綠蕪反問。
似乎沒料到她竟然能如此回答,赫連璟挑高了左眉,他語調低沉,穩如磐石:“沒有人敢打我!”
綠蕪不得不承認,他說得沒錯。作為東鏡國最驍勇善戰的將軍,蘭陵王的名號似乎已經代表了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對眾人來說蘭陵王似乎已經成為了神一般的存在。
試問,誰敢打神?
恰好,小喬端著水盆推門進來,擰濕了帕子幫綠蕪冷敷。一直折騰到夜深人靜,小喬才退下。
案頭上紅燭闌幹,燭淚滴落在桌麵上,積了厚厚一層。屋外紅燈籠的光線穿過紙窗,淡淡落了滿堂。
綠蕪端坐在喜床上,鋪天蓋地的紅昭示著紅豔豔的喜悅,然而她的心卻沒來由加速跳動起來。
想她堂堂四千年後美女怎麼能和作了古的“老祖宗”幹那事呢!她悄悄摸了摸藏在枕下的匕首,心想若是一會兒赫連璟霸王硬上弓,就別怪她心狠手辣!
隻見赫連璟脫下外褂,不知從哪抽出兩根鋼絲繩線,各向兩邊一甩,那兩條鋼絲線繩就牢牢固定在了牆上。
他縱身一躍,雙腿呈一條直線,隨後快速並攏,側身已平躺在鋼絲繩上,一條腿屈起,雙臂枕在腦後。
綠蕪看得目瞪口呆,這就是傳說中的武林高手吧?不對,不對,難道是耍雜技的?
即使他麵朝屋頂,卻似乎能看到綠蕪目瞪口呆的表情,說:“早點歇息!天色不早了!”說完,手臂一揮,霎時,燭火滅了,滿室銀輝。
綠蕪不禁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脯,苦惱:難道是自己太小了?蘭陵王完全沒有興趣?不對啊?她穿越的這具身體不能說是傾國傾城,也算是秀色可餐吧?他怎麼能表現的如此淡定!
啊啊啊啊……
一整晚,綠蕪都在恍恍惚惚地糾結這個問題。
直到日頭上來,小喬進來,隔著飄紗:“夫人,快些起床梳洗,今日早上是要去向靖王妃請早安的!”
靖王妃,是為赫連璟的生母。赫連璟的父親赫連榮也是戰功赫赫的將軍,封王靖。
綠蕪素來喜歡賴床,在相國府時就是出了名的懶蟲,就算是日上三竿也賴著屁股不起。小喬知曉自家主子的缺點,連忙進來叫她。
果然,綠蕪睡得迷迷糊糊,聽到小喬的聲音,直接用被子捂住頭,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眼看時間來不及,小喬直接一把掀開她的被子,大叫:“夫人!起床啦!”
沒想到,她這招還真管用,綠蕪一骨兒碌從床上爬起來,嘿嘿傻笑,嘟噥不清:“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本小姐還是有點……”
然而,當她看清對麵的人是小喬時,頓時睜大了眼睛,眼神中有幾縷沮喪。
小喬不解:“夫人,你這是怎麼了?”
綠蕪擺了擺手,嘟噥:“沒事,沒事!”她撩開紗簾,走下床,看到喜房依舊紅彤彤,不過新郎官不見了蹤跡。
小喬端來潔麵的玫瑰花水,綠蕪問:“王爺呢?”
這時,一個身量苗秀、麵容娟秀的女子走進來,她笑著向綠蕪行禮,說:“奴婢名叫彤雪,是王爺的貼身婢女。王爺曆來起早,每日都要去軍營裏巡視。今日王爺出房時,特意囑咐不要吵到夫人,怕影響夫人安眠!”
綠蕪一邊洗臉一邊琢磨“貼身婢女”四個字,覺得大有深意。
她不由偷偷瞥了一眼正收拾床榻的彤雪,對她帶上了有色眼鏡,貼身婢女?真得隻是貼身婢女那麼簡單?
綠蕪胡亂抹了一把臉,偷眼看向彤雪的胸口,又暗暗與自己進行比較,不由有些沮喪:好像確實比人家小!
梳妝完畢,由彤雪引路,帶著綠蕪向靖王妃居住的萱瑞堂而去。
都說冤家路窄,這句話一點沒錯,在一處樓台轉彎處,綠蕪與翠微公主不期而遇。
翠微公主看綠蕪今日穿著一套碧羅霞裙,細腰以雲帶約束,更顯出不盈一握,發間一支七寶珊瑚簪,映得麵若芙蓉,媚畔春生,一番雨露滋養過後的嬌媚風韻。
一股怒火“蹭”得從腳底冒出,翠微公主一想到綠蕪與她心愛的璟哥哥在床榻間纏綿的畫麵就發狂,她真想用刀子劃花薑綠蕪這張賤人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