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蕪蜷著腿縮在一塊岩石後,太陽落山,初冬寒氣襲來,凍得她瑟瑟發抖。
司雪衣三人圍坐在溫暖的火堆旁。傾羽在火堆上架了幾根木棍,木棍上竄了剝了皮的野兔,架在火堆上,烤得油漬四溢,香味誘人,引得人十指大動。
香味飄到綠蕪的鼻子裏,引動她肚子裏的饞蟲,肚子不爭氣地“咕咕……”直叫。
司雪衣三人大朵快頤,聽到她肚子裏的聲音,他隨手撇下一隻兔腿扔到她的腳下。
綠蕪瞪著眼睛盯著香噴噴的兔腿看了許久,咽了幾口唾沫,然後硬是忍住了想吃的衝動,說:“不受嗟來之食!”說完,艱難地將頭撇向一邊。
她的話引得主仆三人笑出聲來,墨初忍不住開口:“沒想到這小娘子還挺硬氣!”
傾羽大大咬了一口兔肉,一邊嚼一邊說:“那說明她還不夠餓。若是餓急了眼,給她麵前扔一條毒蛇,她也會扒皮吃了!”
聽到傾羽的話,綠蕪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說:“野蠻!”
聞言,司雪衣輕笑一聲:“看來小娘子是從小在錦繡鄉裏長大的,沒有受過一點挫折!”
綠蕪抬頭看他,看到他端然坐在火堆旁,火光將他極富陰柔之氣的臉映照得橘紅,越發散發出柔媚的色彩,盡管他手中抓著一隻烤焦的兔子,卻絲毫沒有野蠻殘暴的氣息,依舊謫仙般飄逸出眾。
“果然是絕色美男。”綠蕪忍不住在心中嘀咕:“古代怎麼有這麼多極品大帥哥!”
“哈哈,主公,小娘子看你看傻了!”墨初一聲大笑傳來,拍著大腿笑話綠蕪,他外形粗獷,仔細看來,竟是有些駭人。
“瞎說什麼!”綠蕪立刻臉紅,臉如紅番茄一般,紅得差點滴血。
司雪衣繼續往火堆裏添柴火,一本正經地歎息:“哎,本世子自出生就有一個煩惱。”
“主公身份尊貴,權傾天下有什麼煩惱?”傾羽好奇地問。
司雪衣假裝一臉苦惱地摸了摸自己的臉,說:“長得太帥了!”
聞言,其餘三人額頭上都躍出了三條黑線,綠蕪腹誹:你的煩惱應該是太自戀吧?
一整夜,綠蕪的意識都處於清醒與模糊之間。她蜷縮在大岩石旁,腦子中模模糊糊地浮現赫連璟的臉,幾次直起身來,仿佛看到了他馭馬而來的身影。
天光破曉,綠蕪睜開眼睛,發現身上披著一件淺紫蜀錦披風,清香的味道從披風上飄來。綠蕪仔細一看,發現這是昨日披在司雪衣身上的披風。她立刻坐起來,將披風從身上取下來, 抬頭,看到傾羽正舀水服伺司雪衣洗臉。
綠蕪將披風送回到司雪衣手裏,撇撇嘴:“你若是好心就馬上放我回去!裝什麼假好人!”她一邊說忽然感覺身體一陣惡寒,忍不住“阿嚏……”打了一個噴嚏。隨後,她感覺陣陣惡寒襲上身體,一時間有些頭暈目眩。
不會吧?難道是感冒了?自己的身體也太不爭氣了!綠蕪苦惱地在心中想:這下更跑不了了!
司雪衣潔過麵,對墨初說:“今日咱們加緊時間趕路,不能露宿野地了!”
“遵命,主公!”墨初頷首。
“傾羽,離這裏最近的城鎮是哪裏?”他又問傾羽。
傾羽從腰間拿出一張羊皮卷,打開,是一幅地圖,展開,仔細地看了一會兒,回答:“主公,離這裏最近的城鎮叫橘洲裏。咱們加快腳力,天黑之前應該可以趕到!”
“橘洲裏?”聞言,綠蕪眼睛一亮。
司雪衣看了她一眼,挑起嘴角:“怎麼?美人對這個地方有興趣?”
“橘洲裏,以盛產美人斛而聞名,這裏出產的美人斛胎質綿密,紋路清秀,質地堅韌。”綠蕪娓娓道來:“我自小喜愛燒製瓷器,一直想去橘洲裏看看,可惜父親不允。”
“如此甚好,本世子正好可以給你提供一次參觀橘洲裏的機會!”司雪衣笑嘻嘻地說。
綠蕪心中天人交戰,心想赫連璟若是找不到她定然焦急,然而她又非常想去橘洲裏看一看。最後,去橘洲裏的想法戰勝,她在心中悄悄地說:就去這一次,參觀完之後她馬上就回太極宮,免得赫連璟擔心。
太極宮。
赫連璟派人將太極宮每一個角落都找遍了,然而綠蕪卻像人間蒸發了一般,哪裏也不見她的身影。
隨之,不知是從哪裏傳出的消息,有人看到綠蕪趁赫連璟狩獵之際與男人私奔了。宮中女眷本就無聊,最喜歡關注這些世家貴婦間的八卦,果然,不出半天,綠蕪與人私奔的消息傳得如火如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