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融融,暖陽如煦,柔柔地拂在綠蕪與赫連璟的臉上,兩人儼然一對珠聯璧合的儷人。
青蕪攥緊手指,硬是將淚珠從眼眶中逼了回去,轉身離去。
這邊,綠蕪與赫連璟沐浴著和煦春光,笑語晏晏。一片樹葉落在綠蕪的鬢發間,赫連璟輕輕替她拂去,看她睫羽纖長,如蝶翼般上下翩躚,他如著魔般低下頭去。
綠蕪感知到他的意圖,連忙伸出手指,用手背擋住他的嘴唇,滿麵嬌羞:“別,這裏可不是蘭陵府!”
赫連璟俯身,與她悄悄咬耳朵:“那咱們即刻回府,你看如何?”
他語中的曖昧氣息令她暈眩,紅銷被底的旖旎重現腦海,她的臉紅到了耳根,剛想開口,卻聽南燭的聲音從後傳來:“綠夫人,幸好您還沒走!貴妃娘娘著急想要見您一麵!”
綠蕪轉身,看南燭麵色焦急,連忙安慰她:“不要著急,我即刻隨你去!”轉身,對赫連璟說:“阿璟,你在宮門外等我,我很快就出來!”
赫連璟點點頭:“嗯!”
隨後,綠蕪與南燭一同來到昭陽宮。進入昭陽宮,綠蕪看到魏子衿麵色陰沉地坐在妝台前,腳下散落著各種瓷器碎片。
南燭連忙吩咐宮女來打掃,一邊擔憂地對她說:“娘娘,您這是何苦,若是被這碎片紮到了,皇上怪罪下來,奴婢就是有幾個腦袋都不夠用啊!”
“你先下去!”魏子衿沉聲吩咐南燭:“在門外守著,不能讓任何人進來!”
南燭連忙領著眾宮女悄步退下。
等到宮殿中隻剩下兩人,魏子衿對綠蕪說:“夫人,薑青蕪剛剛來過了!”
綠蕪心思玲瓏,立刻明白她的異樣是因青蕪而生,她款款在她對麵坐下,看魏子衿的臉上猶有淚痕,柔聲安慰她:“她說了什麼讓你如此害怕?”
“她說要把我曾是太子小妾且曾為太子墮胎的事告訴皇上!”魏子衿慌張地一把攥緊綠蕪的手,臉上布滿不知所措:“夫人,皇上崇尚儒家之道,最重禮義廉恥,若是得知此事,我必死無疑!”
一邊說,淚珠從她眼眶中滾下來,濕了麵容。
“我該怎麼辦?”魏子衿無助地哭泣著:“薑青蕪她真是一條毒蛇!夫人,我終究是鬥不過她!”她的語氣中充滿了頹敗。
“娘娘,難道你忘了自己進宮的初衷是什麼?”綠蕪問:“難道你就要這樣輕易地認輸嗎?”
經她提醒,魏子衿想到胎死腹中的兩個孩子,更是肝腸寸斷,直覺自己無能,卻又充滿無奈的無可奈何,她抬頭,已是梨花帶雨:“不,我不想!我要報仇!我怎麼能就這樣輸掉!”
“所以,您要振作!”綠蕪細細分析:“娘娘,太子為何一直不將您曾入住碧桐宮的事告訴皇上,您知道是為什麼嗎?”
“為什麼?”
“太子軟弱,懼怕皇上,若皇上得知此事,必然怪罪他。雖然您貴妃位置不保,太子也落下草菅人命的罵名,甚至威脅到他將來的帝位。”綠蕪頓了下,又繼續說:“您想想,太子會做這樣不劃算的事嗎?”
有她安慰,魏子衿的心情漸漸平靜下來,恢複理智,細細思量,綠蕪的話的確有道理。
“畢竟,此事傳出去,也算是宮闈秘史中的一樁醜事。”綠蕪冷笑一聲:“我阿姐何其聰明,她怎會不明白這個道理?若是此事對她有利,她早此事告訴給了皇上,何必留娘娘在宮中?”
“你是說,她在嚇唬我?”
綠蕪點點頭:“咱們逼她交出世子,觸到了她最脆弱的軟肋,自然跳腳,想逼娘娘收手。”
“那以後我該如何做?”魏子衿皺皺長柳也似的長眉:“不瞞夫人,現下我真有些手足無措。”
“太子,從太子著手。”綠蕪悄言:“此刻,能讓我阿姐焦頭爛額的唯有太子。太子情長,又生性浮浪,娘娘可明白我的話?”
魏子衿亦是聰明人,經她點撥,立刻通透,收了眼淚,點點頭:“我明白了,夫人。”
“點到即止。心似幽萍,漣漪蕩得越快,心旌搖動得越遠。”綠蕪意味深長。
回府的馬車內。
綠蕪倚靠在軟枕上,赫連璟坐在她的旁邊,手中握著一卷書,漫不經心地問:”矜妃宣你,可有要事?”
綠蕪搖搖頭:“無事。”
見她不願詳談,赫連璟也不刨根問底,轉了話題:“天色尚早,不如去東市轉轉?”
綠蕪搖搖頭,無甚興趣:“今天我身體有些乏累,先回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