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掙紮著從床上跳下去,如一個瘋子,癲狂地跌撞中衝出門去,流下的血在地上蜿蜒成紅黑色的痕跡。
“夫人,夫人……”紅鸞在後擔憂地叫喚,與幾個丫鬟連忙衝出門去。
綠蕪迎麵撞上了司雪衣,她伸出手,緊緊地掐住他的脖子,尖長的指甲刺入了他白嫩的肉皮,鮮血點點,如血色中開出的花,淒豔絕美。
她是狠極了,一雙眸子浸潤著濃濃的血色,盛滿了濃濃的恨意。
“主公!”紅鸞驚呼,伸出手就欲拽綠蕪,沒想到司雪衣卻低呼一聲:“別動!”
“可是…主公…你……”紅鸞的聲音中滿含擔憂。
“司雪衣,你還我的孩子!你還我的孩子啊!啊!”綠蕪猛然大叫一聲,整個人呈現一種痙攣的顫抖:“你還我的孩子啊!”她從肺腑間發出一聲近似哽咽的嘶吼:“你…還……”
紅鸞急著替司雪衣爭辯:“綠夫人,你不要冤枉好人啊!若不是主公救了你,很可能現在你早已經是一屍兩命了!”
“胡說!”綠蕪大叫,赤紅著雙眼:“司雪衣,他分明是一隻包藏禍心的狐狸!上次我差點就上了他的當!這次又故意將我虜到這裏害死了我的孩子!”她低頭一看,在他的腰帶上別著一柄匕首,她動作迅速,將匕首握在手中,直向司雪衣的胸口刺去。
事發突然,在電光石火之間,紅鸞驚叫一聲:“住手!”
然而,喪子之痛讓綠蕪完全喪失了理智,伴隨著噴湧的鮮血,鋒利的匕首刺在司雪衣的胸口上,鮮血染紅了他純白的衣襟。
紅鸞一步上前,用力將綠蕪一撞,綠蕪身體本就虛弱,倒在地上,再也沒有力氣,蜷縮著痙攣。
“主公,奴婢來幫您包紮!”焦急布滿了紅鸞的眸子,她“呲……”一聲從衣服上撕下一塊料子,轉頭吩咐丫鬟:“快去我房間裏拿冰硼散!”
丫鬟點點頭,轉身向紅鸞的方向跑去。
然而,等紅鸞轉身,卻見司雪衣俯身將綠蕪抱了起來,他的臉色雖白,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滴落在地上,綠蕪傷心地哭泣著,嬌小的身體蜷縮成一團。
“主公,您把夫人放下來,奴婢來抱她!您身上還有傷。”紅鸞連忙說。
“不用了。”司雪衣搖搖頭。
“嗚嗚……”綠蕪閉著眼睛,淚珠無意識地從她的眼角向下流,手臂無力地垂了下去。
城南東市。
雲瀾與小喬四處向店鋪中的人打聽:“店家,您可見過一個年輕的身穿綠衣的美貌女子?”
態度好的會笑嗬嗬地多問一句:“姑娘說得再具體一點,你們要找的女子可有什麼特殊的地方?比如說臉上有一顆黑痣,或者是眼睛細長?這街上人來人往的穿綠衣的女子有多少,誰能記得住?”
態度不好的會直接揮揮手將兩人趕出去:“去去,沒看到我正忙著呢?哪裏有時間陪你們找人!”
兩人找了一上午,一點進展都沒有。晌午兒太陽升起來了,曬得兩人嗓子冒煙,雲瀾看街頭有一家茶館,提議:“小喬,咱們先去茶館中喝杯茶吧!”
她的話正合小喬的心意,小喬連連點頭:“好呀,好呀!”
兩人進了茶館,點了兩杯涼茶,等上茶的空檔,忽聽旁邊的兩個男人說:“哎,你聽說了嗎?昨夜王二與柳三被人打了!”
另外一個口氣中難掩驚訝:“什麼?他兩人在東市這一塊作威作福可不是一天兩天了!是誰這麼大膽子,竟然敢打他兩?”
那人壓低聲音:“你還沒聽說吧?據說他兩人想調戲一位綠衣的美貌女子,被一個白衣公子直接打趴在地上了,王二的肋骨斷了好幾根呢!”
雲瀾聽到“綠衣的美貌女子”幾個字時,立刻想到很可能就是綠蕪。她立刻轉過身去,問:“這事發生在哪裏?”
雲瀾猛然插進來一句,將兩個男人嚇了一跳,不過回過神兒來,看是一個嬌滴滴的小女子,立刻垂涎著臉:“呦,小娘子這皮膚真水靈呀!”
小喬從袖中掏出幾塊碎銀,放到兩人的麵前,笑道:“兩位哥哥,我家姐姐有些著急,這點銀子權當我們姊妹二人請兩位哥哥喝茶的!不過麻煩兩位哥哥告知一聲,王二與柳三是在哪個酒館被打的?那綠衣女子正是我家夫人,我家公子著急的很,派我們出來尋找的,若是知道夫人被歹人截走了,我家公子定然要大發雷霆!”
小喬這一番話中,信息量極大,兩個男人將碎銀子收入袖中,又聽說兩人是為綠衣女子的事而來,而且連王二與柳三那樣的潑皮都被打了,兩人再不敢打兩人的主意,隻如實相告:“是在不遠處的吉祥酒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