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不是故意的,小的不是故意的!”聞華連聲解釋:“小的隻是唯恐碰倒了墨汁將皇子的畫作毀壞,求皇子放過小的這次吧!”
“出去吧!”二皇子陰沉著虎麵,臉上仍有不虞之色。
“是,是!”聞華一迭聲答應著,轉身跑出了書房。
二皇子用雙手將畫卷展開,看著畫卷上巧笑倩兮的綠蕪,他的腦海中浮現出當日晚宴上的情形,她的一低眉一回首,就連頰畔的笑,亦充滿了動人的風情。
二皇子出身皇宮,自小見過各式各樣的美人,可是卻沒有一個女子,如綠夫人那般,一顰一笑都讓他深深著迷。
想到這裏,他忍不住攥緊了手指,嘴角微微抿住,顯出幾分失落的神色。隻可惜,她是赫連璟的妻,赫連璟既是他最得力的部下也是他最真摯的朋友,他不會為了一己私欲而枉顧朋友之間的友情。
想到這裏,二皇子眸光變深,用力將手中的畫作撕碎了,歎息一聲,扔在地上。
丹陽宮。
魏子衿聽說了赫連璟與綠蕪被釋放的消息。她倚在床榻上,有些失魂落魄。
宮中一場風雲驟變,她失去了綠蕪這名摯友與南燭這名忠仆,忽覺整個宮廷都是冷冰冰的。
這時,嬰孩哭泣的聲音響起,在空曠的宮殿裏顯得格外清晰。她連忙呼喚蓮芷將星兒抱來,蓮芷將星兒抱來。她低頭看到星兒濕漉漉的大眼睛與粉粉嫩嫩的鼻頭,頓時想起自己那個無辜慘死的孩子,悲從中來,落淚如珠。
蓮芷見她哭泣,手足無措:“太妃娘娘為何又啼哭不止?若是被皇上看到,奴婢們又得挨罰了!”
說曹操曹操就到,新帝掀簾子進來,眾人連忙屈腿行禮,新皇揮揮手,示意眾宮人出去。宮人們魚貫而出。殿內僅剩魏太妃與新帝二人。
蓮芷等宮女出來後,聚集在前殿竊竊私語。
“哎,你們可聽說了?有傳言說小皇叔可是皇上的親生骨肉。據說啊,是魏太妃勾引的皇上呢!”
深宮寂寥,唯有八卦可以解憂。眾人聽到八卦,立刻神采奕奕,湊到一堆。
“我也聽說了呢!先皇已將暮年,怎麼能滿足狼虎年紀的魏太妃?”
“可不是嗎?要不說先帝那麼多嬪妃,新皇為何單單將魏太妃留在宮中呢?還不是……”
眾人心領神會,皆發出“嘿嘿 ……”的奸笑。
“放肆!宮闈聖地,你們竟敢在這裏肆意議論太妃!”一聲女性的嬌叱響起,眾人皆嚇了一跳,抬頭一看,頓時冷汗涔涔,紛紛跪在地上:“奴婢參見皇後娘娘!皇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隻見,皇後儀態高華地站在不遠處,剛剛發出叱責聲的正是她身後的貼身女官丹朱。
青蕪略抬抬眼皮,丹朱立刻明白她的心意,大聲說:“每人互相掌嘴五十,看你們還敢不敢亂嚼舌根!”
“是,是!”幾個奴婢跪下來,互相你一巴掌我一巴掌地扇開了。
青蕪滿意地看了一會兒,才帶著丹朱向內殿走去。
丹朱又忍不住低語:“奴婢們互傳閑言,不正是娘娘最想看到的嗎?為何還要懲罰她們?”
青蕪淡淡一笑:“揚湯止沸,這種事便是越想遮掩傳得越快,很快,魏子衿勾引皇上的事就是全宮皆知的醜事了!”
“還是皇後見解深遠。”丹朱恭維著。
兩人恰好走到內殿門口,新帝與魏太妃的聲音從殿內傳出來:“子衿,難道你還在生朕的氣?都這麼長時間過去了,有氣也總該消了吧?”
“聖上誤會子衿了,先帝駕崩後,子衿早已心如死灰,隻願在丹陽宮中了卻殘生,再不願踏入紅塵俗世,更不願為紅塵中的紛紛擾擾而煩憂。子衿知曉聖上是一片好意,是想給子衿與星兒一個交代,子衿在這裏謝過皇上了!”
“難道子衿是因為皇後而顧慮?”新帝將話題引到了青蕪的身上:“子衿大可放心,朕與皇後早已貌合神離,況且她生下的那個野種,朕一直深惡痛絕,朕是絕不允許自己的親生骨肉流落受苦的!朕定要給你與星兒一個交代!”
聽到“野種”二字,一縷惡寒的目光從青蕪的眼中射出來,那目光將身後的丹朱嚇得後退了幾步,青蕪轉過身,輕聲道:“回宮!”
丹朱不敢有所遲疑,連忙轉身跟著青蕪向外走。
青蕪腳下生風,須臾,便離了丹陽宮。
她回到雪荔宮,目光森冷地坐在宮殿內,忽然將丹朱叫進去,冷聲道:“你立刻去找一名年輕力壯的侍衛!”